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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和利用奴隶是商朝人日常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敌对部落成员被俘获成为奴隶，如何高效利用这些奴隶，已经成为了商朝科研人员的重要课题。这就是奴隶学所试图探究的内容。

奴隶学的基本方向有三个：尽可能减少奴隶的开支，尽可能多的提高奴隶的数量，以及尽可能提高奴隶的劳动效率。第一个方向和营养学结合为低能营养学，探究如何尽可能用最少的食物维持健康。第二个方向往往与社会学和军事学结合，第三个方向则是奴隶学的本质，也是我们即将讨论的内容。

如何让奴隶提高效率?即使是孩童也明白：用鞭子。生理上的痛苦可以逼迫奴隶劳动，于是学者们开发出各种各样提供这类痛苦的东西：监工，棍棒，沾辣椒的皮鞭，再到你监工实习时用过的电棍。每个奴隶主学者进行实习的时候都用过这东西，只需按两下按钮，戳在奴隶身上，就可以看见他因刺骨的疼痛在地上打滚求饶，从怠工状态中立刻恢复。

另一种思路是依靠奖励，用食物，金钱，或者仅仅是休息时间，就可以让一群奴隶重新恢复动力——即使这些奖励往往无需兑现。这两种思路分化为如今奴隶学的两大学派，惩罚学派与奖励学派。

惩罚学派的极致是痛苦芯片，一种注入在奴隶脑中的自动控制系统。在学术交流中，我们高价从雅典进口了他们的克里特岛计算系统——他们喜欢计算奴隶的数学模型——然后结合了我们的脑科学技术。

这种芯片会按照事先编好的程序进行监控。一旦发现奴隶的效率有所降低，就会通过放电刺激大脑皮层，造成剧烈无比的虚拟痛觉。在实验中，安装了芯片的奴隶的工作效率，甚至比全商朝最好的监工手下的奴隶还要高。

可是，就在芯片即将进一步安装的时候，事故发生了。之前做过实验的奴隶，在芯片检修的间隙纷纷自杀，其中惨烈者甚至是靠掰断自己的骨头将自己刺死的。这种程度的惩罚究竟还是太过残酷。

虽然在这之后，芯片研究人员加入了对自杀状态的监控，一旦发现行为异常，立刻施加最为严厉的惩罚。这些改动虽然治标，但并不治本。奴隶自杀仍旧时有发生。

奖励学派重出江湖。如今他们已经推出了一整套翔实的奖励系统，并在实践中检验了对奴隶工作效率的促进作用。

他们会设置一个比例，一旦奴隶干活超过既定额度以后，就可以按照这个比例领取工作的奖励。这时，为了休息一天或者一点食物，奴隶们往往会超额工作，连本来的休息时间也努力压缩。
奖励学家们还致力于连这些奖励也尽可能回收。他们找来一些朝歌居民的废弃衣物，在奴隶群体中鼓吹它的价值——比如可以让你成为奴隶中最耀眼的星——然后标价要求用食物和休息日来交换。这样，很多奴隶就会迫不及待，用尽自己好不容易换来的奖励，换来一件衣服。

然后呢?在奴隶使用年限到来之际——也就是奴隶工作产出低于食物供应价值的时候，我们会按法规将他们处理掉。我们还会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用给下一届奴隶。

奖励学家们自豪的地方在于，他们手下的奴隶死亡率不高，排除掉因病或事故死亡的人数，居然有足足百分之十的奴隶可以活到使用年限。而在惩罚学家们眼里，那个使用年限一直只具有理论指导意义。

不过惩罚学家也有其独到之处：纵使奖励学家们的方法天花乱坠，也无法避免奴隶的主观能动性退化，俗称摆烂。

摆烂是一种无关文化，无关人种的普遍现象，仿佛是奴隶基因中携带的瘟疫。不论多么优秀的奴隶，都会有一部分在某个奖励日突然看破红尘，重新回到原先效率低下，欠鞭子抽的状态。

奴隶们自称这种行为为摆烂。根据采访，部分奴隶如此表述这种心态：奖励是如此的少，而衣服之类的东西又售价昂贵，两相盘算，还不如干尽可能少的活。

有学者发现，一旦提高之前提及的奖励比例，就可以迅速降低摆烂率。但是，这种方法无疑与奴隶学的追求背道而驰。我们无法忍受，一群奴隶还能拥有这么多的财富。

所以，为了制止摆烂，我们需要重新引入惩罚学的技巧，对摆烂者施以严厉的触发。这就是反摆烂惩罚系统1.0。

反摆烂惩罚系统1.0由监控设备和痛苦芯片构成。由监工和程序辅助共同判断奴隶是否进入摆烂状态。一旦进入，就会剧烈电击奴隶脑部。

考虑到奴隶自杀率的问题，系统同时还会短暂提高他们的奖励比例，让他们重新恢复积极性，再通过暗中减少奖励的份额，实现惩罚摆烂和节约成本的双重目的。

这一系统运作良好，一度让朝歌附近的坟墓工人创下了高生产率和低死亡率记录。但随着系统推广，研究人员也发现了新的问题。

那是在一次奴隶抽样调查中发现的。某地的奴隶积极性很高，劳动十分热情，然而研究人员发现，他们的生产率没有提高。经过摸排。人们发现，这些奴隶尽管十分努力，绝无摆烂，却陷入了另一种“蓄意的无效”中。

借用希腊学术界名词，我们称这类奴隶为“犬儒”。犬儒奴隶虽然不再像摆烂奴隶一样明着偷懒，但是却更具危害性：他们舍弃了自己的智力，以一种态度热情，效率却十分低下的方式进行机械劳动。他们装作努力，实际上也的确勤快，但舍弃了一切责任心和目的性。

以某次调查为例。当监工要求奴隶砌一面墙，该奴隶立刻冲上前去，努力砌砖。然而，他旁边的沙浆桶空空如也，他也不管不顾，做着抹砂浆的动作，却任凭砖一块一块掉下来。

犬儒现象的发生，相较于摆烂，来得较为轻微。但是，它却有着严重的后患。由于缺乏人手，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高素质奴隶被安排进研究机构辅助研究。一旦他们陷入犬儒的状态，像抹着空气砂浆那样处理计算数据或设计新的监工手段，将会造成恐怖的后果。

为此，反摆烂惩罚系统2.0应运而生。不，它不应该叫2.0，再借用希腊同行们的说法，它应该叫“欧米伽”。

反摆烂惩罚系统2.0是对抗摆烂（一级消极），犬儒（二级消极），双重思想（三级消极）以及以后所有等级消极的终极手段。它是依靠了商朝脑科学与意识科学的最新技术成果，研发的一种低硬件需求的奴隶学控制方法。

不论奴隶如何消极并在表面上伪装，他们的大脑中都会有一个部分，记录着他们的思想。经过大量实验我们找到了这个位置，通过芯片读取，我们可以真正了解奴隶的态度。

一旦查询到奴隶的态度存在消极成分——不管是几级消极，不管可以在表面上如何伪装，不管外人眼里他有多勤奋——只要他的心里有那么一丝消极和反抗，芯片就会启动电极，将他电到心服口服，里外如一。

最后，我们的奴隶甚至可以取下电极。经过实验，这种被反摆烂惩罚系统2.0处理过的奴隶们可以胜任各种各样的工作，并真心实意的服从监工的要求，愿意为了最微薄的食物发挥最大的效率劳动至死，也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他们甚至已经不能被称呼为奴隶了。因为奴役本身带着不情愿，但他们现在心悦诚服，即使受到奴役，也绝不会有任何后悔与痛苦……

以上就是周朝人在朝歌的废墟里捡到的奴隶学探讨手稿。现在被展示在博物馆中，与痛苦芯片和一件破烂的商朝衣服放在一起。

雕刻在青铜展板上铭文中则写道：
“……他们的确不再是奴隶。那类经过系统处理过的奴隶什么都不再害怕，不再抵抗，当然也包括死亡。他们永远亢奋，不会被任何挫折吓倒，他们无视痛苦，只会为了最积极的目的而战。没有过多久，他们便取代了商朝人，自称周朝人。”

4tCmpYCf Po 2022-06-25 04:4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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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论文致谢：初音未来《しかばねの踊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