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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没有朋友。”薇古丝坐在峡谷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潘森和剑魔你来我往。“我不需要朋友。”

“我也不需要朋友！他们都该死！该死！”小法拿着他的法杖大呼小叫。

“我只是觉得杯子是半空的。有时候半夜醒来，我会反复思索，现实和梦境哪一个才是噩梦。”

“我要把这一切都变成噩梦！”小法狂热的喊着。

“真遗憾。如果不是实在没地方可去，我可真想离你远点。”薇古丝用那条长袖子托着脑袋，盯着战况。“他们都说我和你挺像，可他们根本不明白，我只是讨人厌，而不是一个疯子。”

“疯子？”小法从他的狂热中回过了劲。“我可不是疯子！我是最伟大的黑魔导师，是符文之地的毁灭者……”

“行了行了。”薇古丝一脸无奈。“再这样我就重连回去了。”

“哦，好吧，好吧，”小法低头看了看面前的薇古丝。他已经几百年没见过第二个气质如此阴郁的约德尔人了。“只要你和我一样讨厌他们就好。”

于是两个人就在屏幕边缘挂机聊起天来。
“……索拉卡说我有心理疾病需要治治，蒙多说他每年治好的抑郁症比小兵还多。德莱厄斯认为我只是远离杀戮的快感，而拉克丝和加里奥……他们压根不屑理我。”

“一团垃圾。”小法咂吧着嘴。“迟早有一天都得死。”

“那你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评价你的。”薇古丝不由得蹙了蹙眉。“神经错乱的黑魔法怪胎。”

“我才不在乎。”小法说。“反正他们都得被虚空碾碎。”

“他们说你这种下水道英雄已经落后时代了。”
“肤浅的傻瓜。”
“他们说你那个大帽子蠢得冒烟。”
“一群无知的混蛋。”
“他们说你控不硬没位移团战没有用。”
“……”

“他们还说你的尺寸像一个玩笑。”
“不许笑！”满脑子只有毁灭的家伙也终于恼羞成怒。

“哈！”薇古丝摆出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你还没疯得无药可救。”

“你又有什么资格嘲笑我？熬夜波比。”

“切。”薇古丝脸上那一瞬的笑容立刻消失，她又低下了头。“你就不能换个好点的绰号吗？”

对于暗黑小法师（他的真名叫维迦，然而所有人都叫他小法。）而言，所有人都该死，区别只有死掉的先后。他在还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在嘲笑中发下毒誓，要毁灭掉周遭的一切。时间太过漫长，以至于他只记得要毁灭一切，都忘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而对于薇古丝来说，死亡是酷刑，生存更是酷刑。别人的称赞是酷刑，别人的嘲讽也是酷刑。生活是一台精密的绞肉机，不管用什么姿势应付，都只能以一摊肉泥作为结尾。

“你就没想过先从自己开始毁灭吗？”薇古丝问道。“到了最后，你还不是得毁灭自己。”

“是啊，哈哈哈哈。”小法很高兴有人踏入他曾早已思考过的领域。“驱使我的是仇恨，不是绝望。所以毁灭我自己于事无补，纵然我死去，也会用灵魂将他们灼烧！”

“真厉害。”薇古丝嗤之以鼻。

“那么你呢？你明明拥有着黑暗的力量，受着阴影的青睐。你掌握着我梦寐以求的术法，却每天垂头丧气，愁眉苦脸？”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很无聊。”薇古丝靠在她的黑影身上，体验着熟悉的，心碎的感觉。不知何时起，她就再也没法在平时露出笑容了。

“我觉得你可以跟我一起。”小法伸出了手。“我的毁灭世界的计划还差一个帮手，而你潜力非凡。”

“随你的便。”薇古丝不置可否，她遥望着远处的野区，盲僧正在和赵信形影相随。她根本不在乎要不要听这个家伙的话，她只想找一点东西，来逃避那永恒的，痛苦。

从那以后她就和小法住在了一起。白天，他们跑去中路吃兵线，晚上，就在血泉旁边的地方支个帐篷，离其他几个英雄远远的。

“我没想到你也这么喜欢熬夜。”她放下手柄，打着哈欠，看着面前正刻苦钻研的小法。“尽管我更喜欢熬夜打游戏。”
“黑暗之路还很漫长。”小法回应道。晚上是他宝贵的学术时间，还有几百本经卷等着他参透。薇古丝打游戏的声音好几次让他没法集中注意力，以至于他如此喊到：

“再这么吵我就割下你的喉咙！”
“呀，随你的便……”薇古丝爱搭不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
小法只得悻悻然捂住耳朵。

“不，绝不是因为什么慈悲。我只是觉得这个约德尔小姑娘还有点用。”他安慰自己。“绝不是因为我的内心有一丁点软化。”
白天的时候，薇古丝打着哈欠和熬夜熬得精神失常的小法一块去线上抓人。亚索路过，便叫上了卢锡安一起反打。他们赢了，亚索被小法e住，卢锡安则中了恐惧。几番拉扯，收了人头，而亚索狼狈逃走。
“还不赖。”薇古丝眯着眼睛，困意再度涌现。“你打起人来倒没那么疯癫。”
“你也没有那么看上去那么颓废。”小法边说边q兵叠层数，“颇有我的风采。”

“切。”薇古丝笑笑。或许是在嘲笑小法的大言不惭，又可能确实是微微有些自满。

到了第二天夜晚，峡谷再度宁静，英雄们休养生息，准备明天的团战。薇古丝和小法在白天好好睡了个觉，一到夜里，却又精神起来。

“我还以为只有我会这么生活。”薇古丝接着打游戏。昨天的云顶之奕她输了一晚上，怨气很大，今天她要赢回来。“或许对你来说，看那些书就是你的娱乐？”

“不许你这么揣测我的研究，薇古丝。”小法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我为了这些研究呕心沥血，殚精竭虑。”
“那你要不也来试试打游戏？我觉得有助于缓解你的焦虑症。”
“不用！你关掉你那该死的声音就好！”小法的语气近乎尖叫。

“唉，随你。”薇古丝使劲按着手中的d键。

可是到了后半夜，身心俱疲的小法从书堆里走了出来。
“研究有些挫折。”小法坐在了她的旁边。“法术的稳定性与威力难以兼容。”
“想那些干嘛，还不如陪我玩玩。”她递给小法一个手柄。“我们可以双排。”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才不需要这种卑劣的娱乐。只有敌人的惨叫能让我感到愉悦……”

没过多久，小法就研究起了云顶阵容和装备。

次日。

当薇古丝醒来，发现她的口水流了一沙发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她昨晚靠着小法的宽檐帽睡着了。意识到这点时，她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呼，呼……”小法还睡着，感受到她的动静才突然醒来。“该死，到点了！该去打团了！”他好像完全没在意发生了什么。

薇古丝整理了一下衣服——也不用整理，她昨天也是这一身。顺带一提，还兼做睡衣。她跺着小碎步往中路跑去，根本不等身后的小法。毕竟，她还是有些害羞。

到了中路，团战已经打得火热。对面的大爹上单已经开启大灭，赐死剑气搅得这边一点输出空间都没有。金身的金身，闪现的闪现，回过头来已经变成了3打4，情况并不乐观。

这边的诺手来不及指责他俩，连忙切进人堆。连着熬了两夜的小法和薇古丝精神疲惫。技能失准，位移乱放，控制交得太早，于是被对面狠狠围殴。双ap阵容本来也不是寻常队伍可以驾驭的，回过头来，俩人已经躺在了血泉里。

团战以团灭告终。对面的英雄们开心的冲向龙坑，情况看起来相当危急。就在这个关头，薇古丝突然点了投降。

“诺克萨斯之手示意敌人已不见踪影。”小地图里到处是问号。

“我不想玩了。”薇古丝一屁股坐在地上。“本来就指定会输，这样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快起来。”小法急得抓耳挠腮。“没有你我们可怎么把他们按在地上折磨？”
“要去你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薇古丝的眼里再度充满了失落。黑影涌动，她的心情又跌入了谷底，仿佛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小法急得往她身上打了个q。“你那会还说，想要一直有人陪着你熬夜，不用陪你笑，能有人陪着你一直哭就行。”

“那是梦话！”她急着辩解。“我怎么可能说这么肉麻的台词？”
“为什么不？你这么可爱的姑娘还不能说两句漂亮话？”
“我一点都不可爱！”
“我说你可爱就可爱！”小法一把牵住了她的袖子。“走，你把他们团灭掉的样子最可爱！”

走在路上，薇古丝的心头如莉莉娅乱撞，又好像盖伦进草，扑朔迷离。她琢磨着小法的意思，连黑影也顾不上，她看着面前牵着她走的小法，觉得他又像个老头，又像个少年。

她原以为这种场合只会出现在艾希和蛮王，霞和洛，ez和塔里克之间，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身临其境的一天。好吧，杯子是半空的，但说不定哪天，它就半满了呢？

“你说得都是真的？”龙坑前，她仍担心这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真的！你最可爱！”小法摘下了面罩猝不及防地亲了她一口。“行了吧！快去参团啊！”

面对着龙坑里对面的五人，薇古丝突然有了自信。
“溟濛渐染！寒心波云！”她出色地输出着，“冲啊！黑影！”小法放了e晕住了人，她立刻开大冲了上去。“生人勿近！”紧接着，一群人被她恐惧，沦为了待宰的牲畜。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不再是愁云中最阴郁的一滴，而是一道墨色的彩虹，一枚黑色的太阳。在这略带惆怅的欣喜中，所有的力量尽数解放，回过神来，对面已经团灭了。

“啊，我早该告诉你们，这样可以轻松一些。”她对着满地的尸体嘲讽道。“不要忽视一个心情不好的约德尔人。”

“走吧。”她拉起一旁小法的手，往对面基地走去。“我们去把他们水晶拆了。”

“然后，再告诉所有人，如果你觉得自己讨厌，是因为还没有碰见有资格欣赏你的人。”薇古丝的脸上略带笑意，脚步正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