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耳魔王》(三)

2023-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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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坐在床边的佩诺朵被床上传来的咳嗽声吸引了注意力,她转过头去,握住了魔王的手:“你醒了?”
魔王的意识还不太清晰,她有些痛苦地晃了晃头。“我们现在……在哪?”
“人类的王城,同时也是女神的圣殿所在之处,圣地尤塔斯。”佩诺朵补充道,“这里是我们在尤塔斯的地下据点。”
“好……”魔王稍稍放松了些许,“医生……关于医生的去向,我们现在有多少情报?”
“根据内部线报,处刑时间安排在两天后,目前医生被囚禁在圣殿之中——女神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身边,正面突破圣殿的难度很大。我们这里的战力大约是十余位百夫长级别的精英士兵,以及三十余人的文员。”
“简直就像是在请君入瓮。”魔王的话说到一半,又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佩诺朵扶着她的肩膀,压低了声音。“……你这两天有些太勉强自己了。”
“我……没问题……”魔王扶着佩诺朵的手,花了几分钟整理呼吸,“重要的是医生。他的存活与否,直接关系到最后决战的胜率。”
“你是不是把太多希望压在他的身上了?”
佩诺朵摇了摇头,“不,不止是希望……你在他的身上投入太多了。这不明智,这一点也不像你,怀特,你从没有下过风险这么大的赌注。”
“——这不是赌注,佩诺朵。”
魔王的目光落在佩诺朵的手上。
“赌博是有输赢之分的,但我和医生之间没有输赢。”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无论结果如何,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他的一切。”


我被女神囚禁在她的宫殿中。
关押我的房间和“牢房”这个词乍一看没什么关系——这间装修讲究的寝室显然比我的木屋好得多。精致的餐食被盛装在小推车上,由女仆们一盘盘推入房间。经过细致炙烤的肉排,点缀着不知名香草的汤点,被数层不同调味的空心巧克力壳包裹的提拉米苏……我看着女仆们又一个个离开了房间,却对桌上丰盛的食物无动于衷。
我开始怀念在木屋里和魔王一同分享的那碗杂菜汤。
女神……她应该是明白的,这种做法并不能真正阻止我。到头来,她只是厌恶我罢了,所以她想要让我不能顺心。这倒是无可厚非——我也一直很讨厌她,从始至终。
只要不对上她本人,从这里逃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问题就在于她安排的人手。她安排了一个我无法对其动手的守卫。
我甚至能想到这个混蛋女神在做出这个安排时那副得意的嘴脸。
我叹了口气,靠在座椅的丝绒软垫上,有些呆滞地望着眼前格格不入的一切。
现在的我,反倒像是故事里被魔王抓走、囚禁在高塔里的公主。
魔王……会来救我吗?


“唷。”
一阵风将白色的纱帘吹得鼓起,我警觉地抬起头。我嗅到了一股令人不愉快的魔力。
“怎么有个帅气的小哥在这里独自唉声叹气呢?”
窗户被人轻轻关上,窗帘后多出了一个人影。
“……你来这里做什么?”
是那只猫。
“哎呀,我当然是来救你的啦。”随着高跟敲在地板上的踢踏声,女人从窗帘后款款走来,那头墨绿的卷发像是池塘里的水藻,在她深不可见的漆黑瞳孔上投下一片阴影。魔将芙洛。那只欺诈人心的魔猫,正在我的面前悠闲地拨弄着颊边的发丝。
“那么,在我救你出去之前……”她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气氛这么好,我们先做一次怎么样?”
“就算是魔王也不会发现的,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你我知道。”她渐渐逼近了我,像是毒蛇在我的耳边嘶嘶吐着信子,“你其实到现在还没吃到那只小兔子,对吧?我可以变成她的样子,一切都按照你所想的来……怎么样?”
——我清楚,交合是她入侵他人神智的手段。无论男女。
“你不是魔王派来的。魔王不会让你接下这个任务。”
我面色平静地看着不断逼近的女人。
“告诉我,魔王行动了吗?”
她歪着头,像是个孩子一样看着我。“这重要吗?”她那纤细的手指撩起了我耳侧的头发,“那就这样好了,其实魔王根本不在乎你,她正因为从你的魔爪下逃脱而欣喜……”
她猛地向后一跳,退开了两三步的距离。
——黑色液体构成的利刃在她的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这种玩笑可不好笑。”我冷冷地看着她。
“哈,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呢。”她轻笑了一声。“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就挺可笑的吗?”
“自以为能够背叛另一个自己的意志,实际上做的事还不是一模一样嘛,没有任何变化。仅凭自己的喜好不断虐待那只无知的小兔子,扭曲她的意志,将其称之为‘爱’……你们两个,无论是哪一方都太有趣了。”她似乎毫不在意颈边的伤口,笑得越发灿烂,“居然还想等对方来救你?”
“……等等。”
我察觉到了什么。“你说,她逃脱了?”
“是啊,你的金丝雀从你做的囚笼里逃出来了。”芙洛用食指抹过自己的伤口,舔了舔手指,“不过,拜你所赐,现在的她可虚弱得很……如果是这个时候,我说不定能在你之前把她吃掉,再把魔王的宝座纳入手中噢?”
黑色的液体在下一秒如铁处女一般将她裹入其中。
我阴沉着脸重新坐了下去。“那么,告诉我吧。魔王现在在哪?”


就在我打算用尖刺贯穿那女人的手脚时,门口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敲门声。只是刹那的走神,再次回头时,黑色液体中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被风吹起的窗帘,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让她跑了。散落的黑色流体只是一瞬便回到了我的身上,我默不作声地整理好表情,朝着门口回应:“请进。”
“贤者大人,送来的饭菜还吃得惯吗……啊呀,你怎么什么都没吃?”
走进门的女性不禁捂住了嘴巴。
“我今天胃口不太好。”我勉强向她挤出了一个笑容,“不用在意。”
“这怎么行!”面容姣好的棕发女性有些气鼓鼓的,“你现在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经常忘了吃饭?这样下去身体怎么扛得住?”
“我……明白了。”
我不得不拿起刀叉,开始僵硬地往嘴里塞东西。
我无法应付的女人……爱莲,当年勇者小队里的神官。结束冒险之后,令人意外的是,她抛弃了自己在教廷里大好的前程,而是选择退出教廷,成为了女神直属的“神使”之一,直接受女神指挥。尽管只是神官,爱莲的实力却不可小觑,女神甚至将自己的一部分魔力分给了她。从战力角度来看,女神把她派来并无道理。
但更重要的是,我无法对她动手。
亚伦,奥塔莉亚,爱莲。对于曾经与我并肩作战的这三个人,即便是对魔王有万分担忧的现在,我也很难下定决心对他们动手。
女神——那个卑鄙的女人一定是清楚这一点的。
可恶。我狠狠地用后槽牙咬碎了一段秋葵。
爱莲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恶狠狠的表情,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好嘛,怎么能不吃饭呢?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还有很多研究工作没有做完,不过偶尔休息一会儿也没事的吧。”
她忽然弯下腰来,“对了,我有个惊喜要告诉你。”她神秘地把手指放在了嘴边。
“是什么事?”
“亚伦说他马上就会过来!”
爱莲看起来像只兴奋的小鹿。“怎么样?开心吗?我们三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聚过了吧。虽然没能联系到奥塔莉亚,不过亚伦刚结束手上的任务就来探望你了!”
……我确实熟。那个任务还包含把我砍个半死。
我在心中盘算着逃跑的日期。“那他……要多久才能到?”
“第二个惊喜,锵锵!”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后走了出来。
“亚伦——他不分昼夜地赶回来了,惊喜吗!”
我那礼节性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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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4148013
一个连对自己爱的人都嗜虐的家伙却不想伤害自己曾经队友,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仔细想想不就是人外光鲜和蔼的家暴男( ゚∀。)

虽然略微涉及剧透……不过二者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外表光鲜亮丽的家暴男之所以只对妻子施暴,是因为他无法负担对其他人施暴的后果。但妻子被他捆绑在婚姻关系中,在这段关系里他拥有绝对的主导权与地位上的压制,所以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施暴。
但对于医生来说,他在这段关系中没有主导权。尽管他看上去一直是更有攻击性的一方,但实际上他一直处于被动地位。他想要留在魔王的身边,但魔王几乎没有对他作出承诺。除去因为本体能力导致的性格扭曲和精神不稳定,实际上医生也一直恪守着底线,例如并没有造成过实质性的伤害,例如(在这次之前)他并没有真的囚禁过魔王——事实上这种做法也一定会失败。
医生对于魔王和对于其他人的态度要分开看待。在医生的眼中只有魔王、女神等少数几人算得上是和自己同等地位的存在。对于其他人(特别是自己的队友),医生的态度其实是“人看蚂蚁”式的态度——地位是不对等的。尽管医生在这方面比女神温和得多(会“蹲下去和蚂蚁交流”),但他在潜意识里不会将这些人看作是和自己对等的存在。对于队友的克制就像是人控制着自己的力度不捏死蚂蚁一样。
(与之相反,在魔王眼里,她对于所有人一视同仁)


“爱莲,我想和贤者单独聊聊,可以吗?”
几句寒暄之后,亚伦亲昵地搭上了我的肩膀。
爱莲显然不太高兴。“有什么事要瞒着我才能说?”
“哎呀,你也知道的嘛。”亚伦压低了声音,指了指我,“这家伙最近不是有心上人了吗?所以我想和他说一些男人的悄悄话,分享一点经验,有些话不太适合被女孩子听到……你懂的。”他眨了眨右眼,“善解人意的爱莲小姐就稍稍宽容我们一下嘛。”
“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爱莲摇了摇头,“那我先去花园里逛逛了……真是的,居然把女孩子晾在一边,下次我要罚你请我吃奶油松饼!”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亚伦挥着手,目送着爱莲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后,锁上了门,转过身来。
“好久不……”
在我的话说完之前,一个沉重的拳头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捂着脸,吃痛地后退了几步。
“……解气了吗?”
“哈?还远没有呢。”亚伦摸了摸自己的拳头,“可惜,这次不会有人来救你了。”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原地站定。
“你来这里,是有话想对我说吧。”我的目光没有闪躲,“说吧。”
“……”
他的鼻腔里发出了一声不快的声音。
“我的问题只有一个。”
“一次,哪怕是一次……你有把我们看作是你的同伴吗?”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直如此。”
“那段并肩作战的时光,对于长久孤身一人的我而言,是无可替代的经历。”
亚伦沉默了片刻,突然向我冲来。我躲闪不及,被他一把抓起扛在了肩上,从窗台上飞身而出。
“你这是……?”我抓着他的衣服,多少有些不解。
“那只小兔子……魔王,她让我来的。她说,你是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亚伦没好气地解释道。
听见魔王的那一刻,我的心底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真的?为了救我?”
“别辜负她的信任。”亚伦低声道。“也别辜负我的信任。”
我松了一口气。
“谢谢。”


我没有想到追兵会来得这么快。
不,或许她根本不是追兵,而是在此地等候多时。贝西摩斯叼着一根草叶,若无其事地倚靠在一旁的城墙上。“唷,老同事,这么晚还在忙吗?”
亚伦放缓了步子,停在了离她数米远的地方,把我从肩头上放了下来。“所以,你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你最后选择了女神?”
贝西摩斯抱着手臂,翘了翘嘴角。“所以,你出现在这里,意味着王室最后选择了魔王?”
亚伦沉下了脸。“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出口。”
“别那么紧张,我也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嘛……尽管我们的勇者大人不能代表王室,不过你和他们也走得挺近的吧?特别是王子派的人——毕竟你是王子艾利克斯的老师嘛。如果勇者大人决定与女神为敌,王室那边可不太好划清关系。”
亚伦伸向剑柄的手变得有些迟疑。
“我不推荐你我在这里打起来。”贝西摩斯举起双手。“首先,我不太想和老同事打架,我猜你也不想。其次,我知道王室一直想要限制女神的能力,女神当然也知道,但现在正面和她起冲突肯定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说真的,你也不希望艾利克斯冒险归来之后发现自己是王室最后的遗孤吧?”贝西摩斯的表情有些无奈——看起来并非嘲讽,而是在真诚地担忧,“你知道的,女神大人她干得出来这种事。她向来不在乎你们的生死。”
“所以,你想要怎么办?”亚伦反问道。
“把他留在这里。”贝西摩斯指了指我,“这是我接到的唯一任务。”
“……”
亚伦沉默着握住了剑柄。
“够了。”我拦在了亚伦和贝西摩斯之间。“亚伦,回去吧。”
“……那你怎么办!”他几乎是朝我怒吼,“那之后……”
“——帮我转告她,我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


佩诺朵面色沉重地将手中的信纸放在油灯里灼烧。
“你猜的没错。昨晚,亚伦被贝西摩斯拦住了。”佩诺朵转过身去,“艾德伍斯也没有消息。”
“贝西摩斯应该不会对艾德伍斯下手——他现在应该是被巧妙地甩开了吧。不过,还是让格鲁米持续呼叫他。”魔王叹道。“至少我们这次已经知道了,有两位神使留在他的身边。女神这次是动真格的。”
“神使?”
一颗粉色的脑袋探了进来,“我们可能会对上神使吗?”
“是的。奥塔莉亚,之前你和这些神使……熟悉吗?”魔王翻着手中的文书,装作不经意地发问。
“那些神使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像我这种乡下的贵族是没法见到的啦。”奥塔莉亚吐了吐舌头,“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们没那么可怕。不就是得到了什么女神的恩赐吗?他们和那些魔兽也要缠斗好几天呢。”
“不过,在神使里面,也有几个实力恐怖的强者。”魔王意味深长地合上了手中的文件。“贝西摩斯……我之前见识过她的实力。”
“除了那个女神,王国里实力在我之上的人屈指可数。”奥塔莉亚凑上前来,亲昵地把下巴靠在魔王的肩上,“要不要让我去会会那个神使?”
“可以的话……”魔王轻轻叹了一口气,“最好还是不要和对方起冲突。”
“一天后就是处刑日了。”佩诺朵拍了拍魔王的肩膀,“我们的计划已经经由亚伦告知了医生。最后的名单确定了吗?”
“确定了。我,奥塔莉亚,格鲁米和你。与之前讨论的一样。”魔王望向门外人头攒动的办公间,情报员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在信纸上奋笔疾书,互相传递着纸张,“让更多人参与进来只会消耗我们埋伏在王城的宝贵人手,据点里的这些人没有与贝西摩斯或是爱莲正面对抗的能力,牵扯进去也只会成为牺牲品。”
佩诺朵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的表情。“让奥塔莉亚去对阵贝西摩斯,是吗”
魔王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我会华丽地赢下战斗的。”奥塔莉亚撑着腰,把手放在了胸口,“相信我的能力。”
佩诺朵有些欲言又止,她瞥向魔王,后者则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这样定下了。”佩诺朵从座椅上起身,“我去和格鲁米重复一遍我们的计划。时间是今天晚上8点,没有问题吧?”
粉发的少女摩拳擦掌。“没问题!”
我在后花园的铁艺餐椅上坐下,看着眼前的女人——对方正百般无赖地吹着草叶,尝试把叶管吹出哨子般的声音来,似乎压根不担心我会逃跑。
“贝西摩斯。”我试探性地发问,“不,贝尔?”
“嗯。”她吐出了嘴里的草叶,“记起来了?”
复杂的悔悟感涌上喉咙,那时开朗的孩子曾一度化身为魔兽,如今又成为了女神麾下的神使,而自己甚至没能认出她来。我踌躇了半天,才回应道:“你的变化很大……你成长了不少。”
“你倒是和那时没什么改变呢。”她的表情比我轻松得多,“没想到我们俩的缘分还没完。”
“身不由己嘛。”我干笑了两声。
她凑了过来,在我的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我听说,是为了小怀特?”
“是的。”
我没有否认。
“你的计划是什么……就算这样问你,你也不会回答的吧。”她架起腿来,“那我换个问题。你喜欢她吗?”
“我……”我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仅仅只是楞了片刻便肯定地点了点头,“喜欢。”
她看似不经意地随口说道:“如果她的计划是牺牲自己?”
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会拼尽一切阻止她。”
“就算这么做会被她讨厌?”贝西摩斯摆正了坐姿,“她可能——不,她一定会恨你。”
“即便如此……我也一定会保护她。”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只要能让她活下去,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你们都戴好防护用的魔导石了吧?”
奥塔莉亚晃了晃自己的手腕示意,魔王则点了点头:“开始吧。”
“好,范围设置完毕。”格鲁米那对金色的龙瞳在黑夜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幻界——展开。”
没有预警,没有困意,王城中的所有士兵、女佣与大臣们在刹那间失去了意识,陷入沉睡之中。门口侍卫拿着的武器叮叮哐哐地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格鲁米的身体也踉跄着倒了下去。
“他怎么了?”奥塔莉亚不禁惊呼出声。
“这是代价——他会与他们一同陷入沉睡。”佩诺朵扶着格鲁米的身子,将他交给了前来接应的魔族情报人员。“格鲁米的能力本质上是‘催眠自己’,只不过他能借助龙血将这种自我暗示的影响不断扩大,将他人也拉入梦境。而且……发动这种能力,对于他这具人形的身体而言还是太过勉强了。”
“至少,他为我们排除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魔王再次确认了腰间的细剑,“走吧。”
佩诺朵把目光从格鲁米的身上收了回来,点了点头,披上了夜行的斗篷。
“对了,奥塔莉亚。”
魔王忽然停下了脚步。
“在出发前……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按照亚伦传达的消息,今晚应该是他们行动的日子。我心不在焉地在后花园里踱步,一边用余光扫着贝西摩斯的身影——她果然在那丛灌木之后若即若离地散着步。
整整一天的时间,贝西摩斯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我的身旁。对于女神的任务,这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家伙比我想得还要更加一丝不苟。魔王会在这里和她发生冲突吗?这并不是我想看见的结果——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个地步,她们中一定有一个人会死在这里。
我当然不会让魔王成为那个人,但我也不希望魔王看着自己的挚友死在自己的手里。
如何用我的能力摆脱她?我一整天几乎都在苦思冥想。在看守我的过程中,贝西摩斯从未放下过对我的警戒,堪称滴水不漏。她清楚地知道我的能力,也知道我可能做的手脚——她甚至不在我的面前进食或喝水。总是带我在后花园散步,大抵也是在防范我使用毒气类的手段——开放的环境使药物的浓度更难达到标准。
如果不动真格地杀了她,很难通过一些小动作摆脱她。
……不过,若是在战斗中,或许能找到她的些许破绽。
我沉默地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只是一次呼吸的间隙,门口的侍卫忽然纷纷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是一次不小的精神冲击,我连忙扶住了一旁的装饰柱,稳住了身体。还好,不至于倒下,只是头脑仍旧有些晕眩。我的视线连忙转向身后的贝西摩斯,看得出来她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不过她的身形依然没有动摇。她的眉头一皱,向外瞭望了一圈之后,反而朝我靠了过来。
她很清楚这次袭击的目标是谁。
“看样子,他们动手了。”望向我的时候,她的眉头很快舒展了开来,甚至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样,站得住吗?”
“谢谢,站得住。”我向她点了点头。
“……好。”她轻轻呼了一口气,“那咱们就都做好准备吧。”


最初感受到的是一阵热度。
我不动声色地用手指碰了碰热度的方向,一小簇温度不高的火花环绕着我的手指。这种控制火焰的细腻手法称得上是一种艺术,而能创造出这种艺术的也只有一个人——奥塔莉亚,是她来了。
是奥塔莉亚?为什么是奥塔莉亚?偏偏是奥塔莉亚?
我的心底由惊讶转为理解,最后化为某种复杂的苦涩。
我明白了魔王的用意。
但……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偏偏是这个最不巧的时候,她选择在此时让三人会面,诀别多年的孩子们将汇聚于此。
以敌人的身份。
“——为什么。”
三支火矛随着话语一同射向贝西摩斯。贝西摩斯举起战锤,站在原地抵挡住了三支火矛的攻势,却未曾料到,被挡下的火矛宛如拥有生命一般从侧面再次向她袭来。她猛地一喝,地面的泥土应声而起,在周身化为岩墙牢牢挡住了火矛。被拦下的火矛似乎还想寻找破绽,却像是受到感召一般回到了施法者的手中。
即便是贝西摩斯也认出了这火焰和火的主人。她有些难以置信地将武器拄在了地上。
“奥缇……”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贝西摩斯想象过很多种重逢的场景——比如,自己在某一天的舞会与奥缇假装偶遇;比如,自己在奥缇的领地里漫游,“偶然”发现了奥缇的身影。她为两人的重逢预演过不同的可能性,甚至为重逢后伪装偶遇的台词写下了草稿……
可惜,因为她的胆怯,这一切都并未实现过。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二人的重逢会发生在这样的场合。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
奥塔莉亚几乎是在哭喊。
“我只是……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你。”贝西摩斯低下了头,“对不起。”
“顺风顺水地在人类的领土被人收养,一路顺利地当上领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和女神的交易吗?”奥塔莉亚的声音愤怒却无力,“我所享受的一切,我所任性妄为的资本,都是你用鲜血为我换来的……而我却无权知情吗?”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到头来,你们都变成了大人,只有我还是那个任性的‘妹妹’,对吗?”
“不,奥缇,我……”
破绽。
袭向贝西摩斯的两条黑蛇被岩墙无情地挡了下来。贝西摩斯没有看向我,却压低了声音对我说:“我现在没有心思和你继续缠斗。乖乖听话。”
“不……已经成功了。”
贝西摩斯的身体一震。
她此刻才发现,我和奥塔莉亚的周身都燃烧着一圈微弱的火焰。
“是什么时候……”
贝西摩斯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我。
“——从你见到奥塔莉亚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破绽百出了啊,贝西摩斯。”
“利用火焰燃烧清除周身的毒气……没想到还有这种做法。”奥塔莉亚越过贝西摩斯,向我发问,“你确定这只会让人昏厥吗?”
“对她而言,效果甚至可能只有一小时不到。”倒下的贝西摩斯已经渐渐不再动弹,我朝奥塔莉亚挥了挥手,“走吧,越快越好。”
奥塔莉亚不舍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贝西摩斯。
贝西摩斯的手伸向了奥塔莉亚离开的方向。在她失去意识前,她那半张着的嘴仍发出了一个微弱的音节。
“奥……缇。”


奥塔莉亚领着我,循着来时的小路向着圣殿外一路飞奔。
“我听说……”我斟酌着用词,“魔王她也来了?”
奥塔莉亚并没有对我的消息来源表示怀疑。“魔王她没有跟进来——毕竟她现在还很弱嘛。负责接应的是魔王的左右手,堕天使佩诺朵,等我们离开了圣殿,魔王会在撤离点等着我们。”
她果然还是来了。“她还是离开了我的结界啊……”我漫不经心地说。
“那是……咳咳。”奥塔莉亚唐突地咳嗽了两声,“那是本小姐烧穿的。就你那种程度的防御,本小姐只要把火力加到最大,轻轻松松就可以击穿了。”
看样子结界还有继续加固的必要。我在心底暗自琢磨,除此之外,最好能做到屏蔽一切通讯信号……包括那条龙的技术。
“佩诺朵就在前面了。只要能离开圣殿,我们就可以……”
走廊的尽头,堕天使的身影愈发清晰,但那个人影突然朝着我们举起弓来。我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把奥塔莉亚的头按了下去,“趴下!”
灌注炽热魔力的箭矢从我的身边擦肩而过,和身后追来的光箭精准地撞在了一起,我们的背后传来了一声剧烈的轰鸣。
爆炸的余波震得我一阵踉跄,奥塔莉亚当机立断筑起了一道火墙,却被接二连三的光箭不断洞穿,那凝聚着魔力的墙体在光箭的面前宛如脆弱的白纸一般。
在我们的身后,那位唯一的神明正缓缓步来,仿佛这不过是后花园里的一次散步。


女神的脚步正在不断逼近。
我转过身,把奥塔莉亚拦在自己的身后,面对着女神,低声质问道:“我们约好了的。”
“不,和你没有关系,和你身后的那只小狐狸也没有关系。”
女神……甚至没有带着武器。她只是一抬手,以光芒铸成的箭矢便从她的掌心宣泄而出。我操纵黑色的流体竖起障壁,却发现她射出的光箭被身后凝聚着魔力的炽热箭头接连拦下,在我们的面前引发了一连串爆炸。
佩诺朵,堕天使佩诺朵……我早该意识到她是谁。就算没有看清她的样貌,我也已经了然于心。
“为什么要背叛神庭?”女神的怒斥在我的耳旁回响。“魔王……哈,你居然会在千百年的时间里低声下气地扶持那群蝼蚁?你不感到羞愧吗?”
“我从没有背叛神庭,戈德。”不同于震怒的女神,佩诺朵的语调相当冷静。“我只是在完成我和她的承诺。”
“你和她的承诺,哈……”女神冷笑了一声,“那你就可以背叛我吗,佩拉德!”
原初的神使,Paradoc——佩拉德。我知道她。只有在最古老的神话里能找到她的踪迹——在繁如晨星的“众神”与“神庭”出现之前,她是两位女神唯一的代行人。现在女神麾下的“神使”们只是借用了她的名字——追溯至词源,“神使”一词只代指她一人。
诸神黄昏之后,神庭陨落,众神死于邪魔之手,神使也不知下落……这是大多数传说中流传下来的说法。
至于“邪魔”究竟是什么?神使究竟前往何处?没有人记载了这之后的故事。
“真正背叛了所有人的……是你,戈德。”
佩拉德——佩诺朵再次抬起了长弓。
“佩拉德已经在神庭陨落时死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魔族执政官,堕天使佩诺朵。”
女神忽而怒极反笑。
“佩拉德,你还记得吗?我的矛,我的第一件武器,是你亲手打造的。”
“还记得吗?就在一千年前,那柄长矛被你亲手刺进了恩基的胸膛,撕开了稻荷的喉咙,刺穿了贝西摩斯的心脏。贝西摩斯……你居然把他的名字赐给了他人。”佩诺朵苦笑着,“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后悔,这就像是我也成了你剿灭神庭的帮凶。”
“他们充其量只是我们用来管理的工具罢了……佩拉德,你不会认为神庭的众神能与我们平起平坐吧?我们从根源上就不一样。”女神摇了摇头,“清理不好用的工具,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恩基他屡屡阻止我降下洪水,居然还化身为山羊告诫人类……神庭的脸都要被他丢尽了。”
佩诺朵深吸了一口气。
“告诉我,戈德,你真的不在乎吗?”
女神闭上了双眼。
“我只在乎你和西尔维。”
“呵……”
佩诺朵忽然笑了起来。
“那你的报应很快就会找上你的。”
巨大的火花在我的面前炸开,奥塔莉亚积蓄的魔力被佩诺朵的箭矢引爆,在女神的身边诱发了连续的爆炸。粉发的少女猛地一推我的肩膀:“你先走,我和佩诺朵来负责善后!我俩都有快速移动的能力,之后可以迅速撤离,但你必须前往撤离点,魔王和准备好的马车在那里等着你……快走!女神是暂时不会离开她的圣殿和尤塔斯的,逃出尤塔斯就安全了。”
“但……”
“怀特——她还在等着你!”
听见魔王的名字时,我像是忽而从梦中惊醒。
“从这条小路出去,你就能看见她了。”佩诺朵再次架起了弓,“我们不是来和女神对决的——把你带到她的身边才是我们的职责。走吧。”
我点了点头,朝着走廊的另一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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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4236967
让我理一理,最开始有两个神应该,然后为了辅佐统治搞了个神庭?设立众神类似于大臣辅佐管理( ゚ᯅ 。)然后那个水神恩基下凡成了那个医生朋友的孩子?( ゚ᯅ 。)最开始的神使佩诺朵好像是和最开始的两个神一起诞生的?( ゚ᯅ 。)好乱,伏笔好多,我好喜欢⊂( ゚ω゚)つ,期待下一章(ノ゚∀゚)ノ

是的(=゚ω゚)=这不是基本猜中了嘛
这段如果觉得有点乱也没关系,暗线的女神线过会儿就会单独拿出来讲清楚,现在关注明线的救医生线就可以啦

No.54237057
医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好像有时间回溯的能力?之前说过不接受融合什么的,医生本体应该是和最开始的神一起诞生的产物吧?或者说医生本体就是某个神?( ゚ᯅ 。)

医生的本体是和女神平起平坐甚至还要更高一层的东西(ゝ∀・)不过现在的医生只能算是个小号,而且出于某种原因不认可自己的本体

No.54240038
而既然说是本体的话,那就不会是类似于神在人间找的凭证人那种医生和身体是两个个体,而且根据之前写的流浪者那段的话,基本可以说“医生”这么一个外表也只是从培养皿里培养出来的来,所以医生这个人体应该类似于衣服随便换,所以医生其实不存在,一直都只有背后的那个类似黑色史莱姆一样的东西存在,然后这个和女神是同一阶级甚至更高等的存在,之前又有拿枪自杀的伏笔,那就有可能是从其它平行宇宙过来的,或者是同一个世界,但是不一样的历史进程,但是这两个猜想不管哪一个好像都和之前的“医生”开枪自杀有冲突,就是说现在这个黑色,史莱姆的衣服“医生”和之前自杀的那个“医生”长的一样(之前那段梦境的描写是不是有说过模糊不清但一眼能认出来是医生来着?不好意思我没记住(;´Д`))不过也有可能是为了和魔王接触达成与魔王相爱这个目的所特殊培养出来的躯体(也有可能一直都使用的是这个躯体的样子只不过不同部位磨损程度不同?)然后根据之前关于梦境的描写,不过仔细回想一下之前对梦境的描写,是医生在那个应该是魔王的人死了之后开枪自杀的,然后再根据医生不接受那个本体来讲,有可能是万念俱灰开枪自杀之后被那个本体找上了?然后为了达成与魔王相爱这个目的不停回溯时间,或者不停寻找其他世界线?这样的话也可以说明之前暗喻的医生死过很多次,但是魔王在梦境中只看到医生开枪自杀的那一段(=゚ω゚)=好棒,作者好会埋伏笔,好喜欢哦(*゚∇゚)
No.54240256
再次回顾一下,医生的“本体”是和女神一样,甚至更高级的存在,那么感觉就像是太阳和月亮,或者地狱的恶魔和天堂的天使一样的这种对立状况?而且这里说的是“本体”那刚才所说的是医生与这个黑色史莱姆状物的寄生关系也不成立,应该说医生的本体已经死了,现在是医生的意识与这个黑色史莱姆状物的融合,然后复制医生原本的躯体作为外表?这样的话好像都能解释的通哎| ω・´)不过对于医生之前所说的死过很多次,能大致认识到是切换不同世界达成某个存档点重来,或者是直接时间回溯达成存档点重来,但是之前在盐都的时候写的是时间回溯哎,那么我大概率还是倾向于医生本体会使用时间回溯,那么之前医生用枪自杀又和这个时间回溯冲突唉,因为如果是从未来回到久远的科技还不发达的过去的话那么这个魔王的存在又不好解释,但是根据之前所描写的,刚开始对魔王的态度,想法以及后来的转变又不能确定在医生面前死掉让医生开枪自杀的那个人和魔王是同一个人,有可能只是性格与形态十分相似?然后就是女神线,之前说过有两个女神,一个现在冒头了,另外一个去哪了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我没细看没记住|ー` ))那么有可能这个另外一个女神会是想堕天使一样,堕落之后或者其他原因变成了黑色史莱姆状物?又或者是这个女神其实就是魔王?不过之后会有女神线来专门讲的话也就没必要多细猜(`・ω・)虽然说过了但还是再次说一遍,作者这伏笔埋的好多好深,而且这种一点点窥探到故事本质的感觉我好喜欢哦(*´∀`)
No.54240695
是不是又是一个神为了爱情而练小号去了,毕竟黑水算是神格,神格是不允许如此的鲁莽和冲动的感情的,所以医生为了小兔子而不接受自己的神性本体| ω・´)

|∀` )嘿嘿,一路看下来大家都猜中了不少噢,不过医生相关的剧情就是最后的伏笔了,直接关乎到最后的结局,所以现在能透露的内容不多(=゚ω゚)=
可以披露一下基础的设定,例如现在的医生其实算是本体的分灵(“只是残缺的碎片”),他知道本体、同时也是自己的恶劣本性(包括以魔王的痛苦为乐、残暴的手段等等),但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医生和本体的区别在于“更有人性/更像人类”,不过实力也更弱。相反,如果接纳了本体,获得力量的同时人性的部分也会被削弱。
至于医生的外观倒是一直都是一样的,为了防止出现每次都长得不一样的情况,影响社交/暴露身份,所有分灵有一个模拟人类的基础外貌(就是现在的“医生”)。原本是可以靠黑色流体直接重铸肢体的,但是医生曾经一度拒绝了这个能力,所以曾经残疾(流浪者时期),或是需要靠培养的肢体进行替换。但现在接纳能力的医生已经不需要了。
(`・ω・)至于时间回溯方面则是关乎结局的重要设定,所以不好透露得更详细了,用枪自杀那段之前也有《家养兔耳魔王》的老读者猜到了一点点,不过这段是不是本身也是烟雾弹呢——ᕕ( ᐛ )ᕗ已经看到有不少猜对的内容了,总之拭目以待吧!
另外可以透露的是放出分灵的原因:本体不能从更高的维度直接干涉这个世界,医生相当于本体在这个世界的“投影”,为了实现对这个世界的观测以及某个更重要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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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设定非常重要啊,首先是这个分灵的设定,从名字来分析,应该是分散出去的灵魂,有点类似于小型或者不安全的复制人那种感觉,或者是类似于中央与地方的关系,然后“所有分灵”说明肯定不止一个,既然不止一个,再结合po所说的高维生物,我觉得应该是这个本体在多个世界释放了多个分灵,以达到对某项事物的研究或者控制,还是类似中央与地方的关系,但是这其中的《分灵不接接娜主体》又让我有点迷糊,既然说有很多分灵,那么,这个设定应该是有接纳的有不接纳的,但是如果是类似中央派到地方的特派员那种,就是说直接受本体控制的话,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不接纳主体的情况,所以应该是本体将自己的灵魂分出去一部分,然后这些灵魂产生独立的人格又被派到各个世界进行工作,就像是在中央受过培训的特派员送到地方去进行调研工作,但这个分析是建立在分灵有自己独立意识的前提下,也就是不受主体直接掌控的前提下,但这又衍生出一个问题,这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换句话说,这是因为分裂出去的分灵主体没法直接控制还是主体不想费劲直接控制?如果是说没法直接控制的话,前面所说的医生不想接纳主体倒是能联系上,在这个预想前提下的话是医生虽然被主体派遣了任务,但是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也知道本体是什么,但是拥有独立人格与人性所以冲突与矛盾,但如果这个拥有“自己独立意识”是主动的话,也就是说,本体可以强行控制各个分灵,但是可能由于数量太大,或者为了追求更多的不确定性,再或者是因为不同的世界情况不同无法通过宏观判断来进行决策(平行宇宙)所以才给予各个分灵自主选择是否使用本体力量的权利,就好像中央因为处理能力不足无法同时处理多个地区的不同情况,或者是因为不同地区情况不同需要变通,所以给予了中央特派员是否使用中央鼓励或特权的权利

(=゚ω゚)=已经猜得很接近了!再说下去就真的要剧透了ᕕ( ᐛ )ᕗ慢慢等正文吧!
|д` )我再憋憋看晚上还有没有一更……


我还记得那一夜的梦。
梦里的魔王身着血红的战甲,威风凛凛,踌躇满志,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士兵与平民们噤声。她在我的身旁收起庞大的翅膀,稳稳地接住从绞刑架上落下的我,而后扑闪着翅膀,抱着我远走高飞。
和现在的她大相径庭。
眼前的白色人影一把握住了我的手,不由分说地带着我奔跑了起来。她的步伐有些狼狈,头上的那对兔耳随着不稳的脚步一抖一抖。
我们的逃亡是无言的。没有重逢时的感叹,没有质问与怒斥,只有她的体温经由紧紧握住的手向我流动,仿佛已经说尽了一切。
顺着城内水渠旁的暗道,我们穿过了漆黑的渠道,直至毗邻城墙的原野。我们在半人高的草木间有些跌跌撞撞地穿行着。两人中的某一人偶尔会脚下一空或一个踉跄,手上必定会传来另一个人坚实的力量。
风在我们的身边游曳,吹拂着高草和灌木,掀起了一阵阵浪潮,也吹起魔王的白发,轻轻抚过我的脸颊。
我说,谢谢。
魔王没有回答,我看不清她的脸庞,但风带来了泪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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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4261555
好耶,这个后半段看着真的好爽哦,而且一把背景故事交代了一下,先是决战之后,魔王应该被囚禁了一段时间,然后是堕天使,有一段描写是178燃尽自己才短暂封印住了女神的部分能力,那这个堕天使的能力就成迷,首先是应该具有类似复活的能力,但是复活之后的和死掉的是两个人,和克隆人一样,然后是封印女神的部分能力为什么要燃尽自己?我不是很明白这个是比喻的描写还是就是直接的描写,比喻的描写的话就是女神和神使的能力差距非常大,需要神使用尽全力才能短暂封印出女神的能力,直接描写的话,这个堕天使应该是具有类似亡语的能力,死了之后才能发挥作用,反正就是好迷,然后是决战之后(应该是指针对女神的刺杀行动)魔王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谁囚禁了四年,开始我以为是医生囚禁的,但在之后医生说《对我而言,这个家从未如此空旷冰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和折磨,和那四年一样》那么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被女神囚禁了,这个要硬解释也能解释的通,毕竟女神很有可能是和医生一样是某个高维存在的分灵,有和医生相近的目的,另一种就是被医生囚禁了,但要这么说那的这四年中对医生来讲确是煎熬,还是很迷,再就是时间回溯的能力,每次17年左右用了4000多次,魔王干部分析是为了阻止他们杀掉女神,我觉得有可能是阻止魔王死掉,为了达成魔王不死这个目的,医生不停回溯时间,然后在小说这条线中为了防止魔王有能力刺杀女神于是偷偷在战场上给魔王下咒,这样好像也能解释的通哎( ゚∀゚)至于《魔王被解救》这一段还没看,于是感觉还是很迷,看完之后继续分析(*゚∇゚)

|-` )不过现在回头看三年前的内容确实很不成熟呢,估计有一部分设定要吃书了
( ゚ 3゚)呢总之以本篇设定为主!


一意孤行地来到这里,将你囚禁又把你拖入险境……在这一切之后,你会讨厌我吗?
在脑海里盘踞许久的问题终于脱口而出。
这个问题在我的嘴边等了很久,亦或者说,在我见到她的第一面时,便想要如此向她发问。我知道,她并不清楚我的所作所为,现在问出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她所看见的,依旧是我展示给她的那一面,是那个包装得光鲜亮丽的那个“医生”。我可以把一切过失和丑陋推诿给另一个“自己”,推诿给所谓“非人而丑陋的侧面”,但我知道,那也是我,那始终是我。
但我却忍不住靠近她,想要得到她的宽恕与回应。在我心底的某一处,仍旧希望她能包容这一切——不管这听起来有多么荒唐。
我想要从她的身上汲取爱……鲜活、滚烫而柔软的爱。
宛若传说中依靠吸血而生的蝙蝠。
身后没有传来追兵的声音,魔王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她回过头来,紧握着我的手,咬着下唇。
我们每个人所做的事都是有理由的。她说。
我——说真的,还没有弄清楚医生真正的理由,但我会尝试从医生的角度去思考、去推测背后的原因。
她说,我想要理解医生。
……是这样啊。
我说着,忽然抓住了她的肩膀。
兔子的身体打了个哆嗦,那对沾了些许灰尘的兔耳朵随着我的不断靠近而越垂越低。她发出了些许紧张的呜声,却像是被定了身一般不敢动弹。目光四处游离着,不知该放在何处,却被我的手捧住了脸,不得不直视我越来越近的双眼。我们紧张而急促的呼吸渐渐交织在一起,魔王的双颊红得要命,最后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颤抖着兔耳任我处置。
她的唇紧紧地抿着。
有种冲动,有种巨大的力量在推动着我上前,但我却生生拦住了自己。
——接下来,我所做的一切必将会将她推入失望、甚至是绝望的深渊吧。
我不希望这一切以一个吻作为开始。
我的头低了下去,错过了她的脸,在她的颈侧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两条黑蛇随之一拥而上,带有麻醉效果的药物顺着伤口进入她的体内,她的身体吃痛地颤抖了一下,便被更多的黑色流体所吞没。
我拧开了药瓶的盖子,最后的药剂顺着黑色流体构成的针头流入了她的血管中。
她渐渐不再挣扎,流体在刹那间消散,那只小小的兔子失去了支撑,落在了我的怀中。我横抱起她,看着她的头靠在我的臂弯里,白色的发丝从我的手臂间散落,那对兔耳没精神地耷拉在她的头顶上。
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了。
我抱着她,踏上了归途。


魔王缓缓睁开了双眼。
温暖的被褥厚重地压在她的身上,她伸出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头还有些痛。她紧闭着眼,扶着自己的脑袋,忽然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指间传来了柔软而毛茸茸的触感。她一惊,翻身下床,停在了换衣镜前
一对洁白的东西摇摇晃晃地在她的头顶立了起来。
那是一对兔耳。
一对货真价实的兔耳。
“像是某种诅咒。”佩诺朵翻阅着那群皇家医师们递交的报告,“魔人化的诅咒……就连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你现在是一点魔力都没法使用了吗?”
“消息封锁了吗?”魔王的眉头紧锁。
“医师那边没有问题。除此之外,甚至连艾德伍斯都不知道这件事。”佩诺朵抬起头来
“统一口径,告诉他们我正在休养。”魔王揉着自己的额头,“所以说,我的魔力并没有消失,只是被这个诅咒封印了?”
“是的。我们还在分析那支毒箭上附着的毒物。”
魔王缓缓抬眼。“据你所知,谁能做到这种事?”
佩诺朵沉默了片刻。
“据我所知……没有人。魔人化的做法很巧妙,混血种的身体不能承载过量的魔力,为了保护躯体,魔人的血脉会限制魔力的流动,相当于是让你自己的身体封闭了自身的魔力。但即便如此,将魔族变为魔人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更别说是通过毒物完成诅咒——对方甚至没有到场施咒。”
“要是这种诅咒被人类利用,我们的军队会在刹那间土崩瓦解?”魔王问道。
佩诺朵点了点头。


魔王缓缓睁开了双眼。
清冷的空气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身下是熟悉的床铺,暖炉里的炭火已然熄灭,床头的矮桌上则摆着一碗热腾腾的汤,热气氤氲成朦胧的一片。
她回到了那座森林中的木屋。
她的手伸向头顶,熟悉的、毛茸茸的东西依旧趴在她的头上。
兔耳,还在。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半掩着的房门背后传来了食物被加热的嗞嗞声,某人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熏肉微焦的香气,房门被那人推开了。
“你醒了?”
就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早晨,我有些手忙脚乱地把冒着热气的煎培根放在了她的床头,拿着木铲,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睡得还好吗?等我再煎两个鸡蛋就能吃早饭了。”
“医生。”
她喊住了打算转身离开的那人。
“对我的治疗,如何了?”
我只是顿了一下,转身的动作却并未因此而停下。
“治疗结束了。”
魔王没有说话,她的兔耳摇晃着。
“将魔人转化为魔族,这种祝福法术本身存在时间限制。原本,药物造成的短暂魔人化诅咒……或是说‘祝福’,将在三个月内失效。”
我背过身去。
“不过——不用担心。经过这三个月布下的多重阵术与药物上的巩固治疗,我完成了这项不可能的任务。现在的你已经成为了彻头彻尾的魔人,短效药将不再起效,‘祝福’已经深深刻入你的血脉之中。”
“现在的你没有和我正面抗衡的能力。森林的结界经过二次加固,已经没有从外部突破的可能。同时,结界也屏蔽了一切与外界交流的渠道。魔王殿下,我知道你是聪明人。我希望你不要做出无谓的、伤害自己的举动。”
我转过头,面带微笑。
“然后,我们会在这里一同过上幸福的生活。”
“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那么——外面的其他人呢?”
没有期待中的愤怒,崩溃,歇斯底里的吼叫或是攻击,魔王只是平静地向我提出了疑问。
“……他们会死。对,我知道女神的阴谋。但即便是她,想要摧毁整个世界也需要时间。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在这里度过一段平静的时光。”我向她解释。
“他们都会死。”魔王重复了一遍。
“是的。包括你的部下,你的子民,你所深爱着的这一切,甚至所有的人类,都会被她尽数吞噬。”我面色平和地诉说着残酷的现实。“而你对此——无能为力。”
魔王不再言语,而是陷入了沉思。
“你不愤怒吗?”
我忍不住看向床上的那只被我囚禁的兔子。
“对于我所做的这一切……你不应该因此而痛恨我吗?”
“你难道——甘心接受这一切?”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不可能这样坐以待毙。
魔王的回应出乎了我的预料。
“医生,为什么会这样问?”
“为什么?”我不知所措地重复着。
“按照你的说法,你应该希望我能一直留在你的身边才对。那你又为什么要刻意激怒我?为什么……期待着我的愤怒?”
她抬起眸子,观察着我的表情。
“是……是因为……”我干笑了几声,“是因为我期待看见魔王大人气急败坏的表情嘛。那副愤怒却又束手无策的丑陋模样,不得不屈服于我所创造的这个事实,光是想想我就兴奋不已呢。没办法,我的本性就是这种扭曲的混蛋。”
“……不。”
魔王摇了摇头。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可以选择更轻松的方式吧?例如,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将我麻醉,让我一睡不醒,或者从一开始就为我施加更牢靠的封印——说到底,如果只是因为这种浅薄的理由,在这三个月的时间内,你的机会实在太多了。与此同时,你甚至放任我几度逃离了你的管制。无论是普罗诺亚还是格兰缪德之行,对你的计划而言都毫无帮助,甚至屡屡将你拖入险境之中。如果换做是我,绝对无法接受自己的计划中出现这种变数。”
我哑口无言,尴尬地停在原地。
“这真的是你期盼的结局吗,医生?”
“这就是我所期盼的未来!”我的心跳不断加速,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此刻……只有这一次,我不会关心任何其他人,也不关心世界的命运,我只关心你,我只想和你一起见证最后一刻——仅此而已!”
“……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说的一样纯粹而无情的话,你明明可以选择更轻松的活法才对。”
魔王缓缓走下了床。
“医生……明明和我是一样的。一样无法放下外界的人与事,无法切断与他们之间的联系。”
“医生,你在犹豫,你在挣扎,你在……向我求救。”
她昂起头,那对兔耳在我的眼中忽然变得无比扎眼。
那个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
令我厌恶,令我恐惧,却又令我沉迷其中的——悲伤的眼神。
“开什么玩笑……你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吗?你是在同情我吗?啊?”黑色的液体正不断从我的眼眶里流出,我无意识地抓挠着自己的喉咙,“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没法回头了——你已经没法阻止我了!你觉得我不会做出过分的事,对吗?那么,接下来,我就会让你见识到真正的我——完整而扭曲的我。”
现在的她没有任何胜算。站在这里的已经不是魔王,而是一只弱小而柔软的兔子,随时可能成为我大快朵颐的对象。
但是,为什么——
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恐惧?


“佩诺朵。如果你能让女神失去能力,变成无害的小动物,接下来,你会做什么?”
“这个嘛……”佩诺朵用手指抵着下巴,“先把这件事告诉你,再一起看女神大人的笑话?如果是你呢?”
“如果是我,肯定会将这种技术推广至实战。”魔王笑了笑,“如果能活用这种诅咒,让人类的战力无效化,说不定现在王国一半的领土都会是我们的了。”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对方的目标只有我,并且目前为止,人类方似乎对此并不知情。如果是我能让敌方的首领失去战力,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大肆宣传才对……”魔王停顿了一会儿,“……这很古怪。”
“你想说,这可能并不是教廷或者人类干的?”
“——并且,他别有所图。”
魔王扯下自己的耳尖,思考着。
“如果……我是说如果。”魔王摸着下巴,“佩诺朵,如果我们能让做出这一切的家伙加入我们,会怎样?”
“……哈。”佩诺朵不禁哑然失笑,“这种说法……还真有你的风格。但现在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不用担心,佩诺朵,他会自己找上门来的。”魔王交叉着手指,斜靠在王座上,“不管是财富还是宝物,他总会有想要的东西。既然如此,我们只需要满足他的条件就够了。”
“并且。”
魔王向着空中伸出了手。
“本文要把他和他的能力……一并收入囊中。”


“所以,和他在一起呆了一个多月,你还是没弄懂他想要什么?”
这次的汇报依旧没有什么结果。魔王没精神地趴在佩诺朵的身边。“嗯。”
“然后,唯一的收获是……你觉得他很痛苦?”
魔王不再吱声,只是把脸闷进了臂弯里。
“我倒是觉得他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嘛,就和大多数男人想要的一样。”佩诺朵哼了一声,“说来说去还不就是……”
“——但他一直没有越过那条线。”
魔王撑着脑袋,盯着水晶球中不断变换的景象。
“我弄不懂……但我感受得到,医生的痛苦没有那么简单。”


“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营救医生的行动开始前,佩诺朵望着床上闭目休养的魔王,难得地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魔王点了点头。
“包括这之后的准备?”
“是的。”魔王看着自己的手掌。“我之前已经试验过了,没有问题。”
“你……”佩诺朵欲言又止,“那么,心理上的准备呢?”
魔王的眸子垂了下去。
“……我想拯救医生。”


不断溢出的黑色流体化为黑色的潮水,在我的身旁涌动。魔王的反应比我想得要更快——在桌上的热汤被掀翻之前,她便握着那把轻剑从窗口飞身而出。
“你想要逃走吗?”
黑色的流体转瞬间跟上了她的脚步,在平地上掀起一阵阵黑浪,尝试吞没她那灵巧的身影,我则不紧不慢地靠近了被黑色潮水围堵的兔子。“魔王……放弃吧,事到如今你还能逃去哪里?反抗是没有意义的。你刚才的从容去哪了?”
……真是老掉牙的说辞。我虚张声势地威胁着,内心却从未如此慌乱过。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我的计划应该万无一失才对——不管现在的魔王说些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但我的心底似乎有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魔王成功说服我了,会怎样?
我真的可以放下外面的一切吗?
不。不会的。我猛地摇了摇头。至今为止的一切,数不尽的痛苦与执念,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魔王”的几句话就简简单单地被消去。我清晰地明白,自己不过是在编制最后的幻梦,但即便如此,我也想要做一次梦——哪怕只是一次也好。
所以,不要摧毁我的梦。

……所以,救救我。

魔王停下了脚步。
我一时愣神,黑色的流体绕着她所踩的地方,警惕地打着旋。她从腰间抽出轻剑,缓缓指向了我。
“医生。”她的眼睛像是燃烧的琥珀,“我会打败你。”
她第一次朝我举起了剑。
“——这是我以魔王之名,向你做出的承诺。”


我不愿看到魔王受伤。
我承认,我本能地痴迷着她陷入痛苦的模样,但留在她身体上的伤痕总是让我感到一阵刺痛,对她的感情让我陷入了矛盾且心疼的两难境地。
——所以,我依旧怀着幼稚的想法,天真地以为魔王会就此收手。现在的魔王确实只是个弱小的兔魔人,“治疗”很成功,即便她想要尝试和我战斗,我的能力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代价控制她……
直到她忽然扔下了轻剑,把怀中掏出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眼窝。
“你在做什么……!”
震惊让我的动作慢了一拍,黑色流体一拥而上时,魔王已经紧咬着牙关,用左手扶着右手的手腕,将左眼的眼球整个剜了出来。仿佛是后知后觉一般,她的喉咙里发出了惨烈的嘶吼,却紧紧握住了那颗还连着断裂神经束的眼球,将它投向自己的轻剑。
那柄平平无奇的轻剑在接触到眼球的那一刹那仿佛有了生命,剑柄处睁开了一只灰色的眼睛,那巨大的瞳孔将魔王带血的眼球吞了进去。
魔王再次握住了剑柄。
黑色流体组成的包围网在刹那间被震开,魔力从那柄轻剑中不断涌现,她的手猛地握紧,轻剑上散逸的魔力便再次向她的手臂回流。鲜血从她的脸颊一路滴落在泥土上,她喘息着,踉跄地稳住了步伐。
我陷入了震惊带来的失语之中。
“你的确封印了我的魔力,不过……仅限于我的身体。”
她看着手中的剑,平静地解释道。
“对于强大的个体而言,脱离身体的部分器官同样残留着一部分的魔力,我的能力可以将这些魔力纳为己有。麻烦的是,想要吞噬他人的魔力,也需要一部分自身的魔力来启动能力并消化它们,所以魔人状态下的我仍旧无法做到这一点,不过……”
魔王的嘴角微微上扬。
“如果吞噬的是自己的魔力,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她朝着我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
“虽然只是之前的一小部分……不过,这样算是拥有了与你抗衡的资本吧?”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事已至此,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点:她对此早有准备。
那么……对我的警戒,究竟是从哪一刻开始的?
黑色流体在她的攻势下逐渐占了下风,眼睛的伤痛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动作,同样漆黑的魔力几乎在转瞬间瓦解了我操控的流体,她提着轻剑朝着我的方向奔来。我尽可能让自己焦灼的大脑冷静下来,以流体凝成剑雨,从各个角度寻找着她的破绽。
但她的动作更快。锋利的剑刃在魔力的加持下撕开了流体铸成的层层壁障,直奔我的位置而来。肉搏战并不是我的强项,直接释放毒雾会让我的这具人类身体也受到影响。流体根本无法近身,更糟糕的是,我的大脑一团乱麻。
该如何反击?我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对策,但同时必须提起十二分精神防御她的攻击。流体在剑刃的攻势下几乎溃不成军,我狼狈地闪躲着,二人的处境在刹那间反转——现在,我反倒成了那个被捕食的猎物。
“你在犹豫。”
来自眼球的魔力终究有限,但此刻,战斗经验的差距便显露了出来:她总能将有限的魔力集中在最需要的部分。剑刃步步逼近,她的步伐依旧游刃有余。
为了此刻……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一切的?
我的身形略有些不稳,魔王很快抓住了这细小的破绽,我只看见剑影穿过逐渐溃散的流体,紧接着胸口传来了一阵刺痛。
像是警告一般,心脏前的位置留下了一道伤痕,而后,冰凉的剑刃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收手吧?”
她的白发沾染了些许血色——尽管调动魔力加速了伤口闭合,那只空洞的眼窝仍渗着血。但她仅剩的那只眼睛里却没有愤怒的神情,她只是用平静而略带悲伤的眼神望着我,兔子的耳朵无辜地摇晃着。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找上我们的那一刻。”
“哈……”我僵硬地干笑了几声。“所以说,你从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我?”
魔王的神色略有些复杂,她沉默了片刻。“这要看你如何定义‘相信’。”
“那么,你所展露的感情,你所表现出的无助,甚至包括你在亚伦面前为我挡下的攻击,至今以来的一切,我所相信的一切……”
我的身体颤抖着。
“都是你的谎言吗?”
精神与我的四肢都在逐渐融化。
“我……”
“——的确,以谎言开始的关系,也只能以谎言收场啊。”
我……或者说,曾经是“我”的存在,苦笑着。
“对不起。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让你……活下来。”
黑色的流体在刹那间吞噬了我的身体。魔王一惊,警惕地跳开几步。失去形体的流体再次汇聚成形,只是这次的规模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
黑蓝色的毒龙在森林的中央展开了巨大的翅膀。
“医生……就算这样,也不打算放弃吗。”
魔王皱着眉头,后退了几步,再次举起了手中的轻剑。

图片

兔兔


我其实不太记得过去发生的一切。
我只记得,那时的我也曾对她拔刀相向。我们曾针锋相对,却不知为何在打闹中走到了一起。
这已经是我的记忆中最清晰的部分——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了零星的片段。天台上的玩笑,被晚霞镀上一层暖光的背影,花盆里的绿萝和她养的金鱼,被我从她的嘴边抢下的烟,带着烟味的吻。只是重拾这些回忆的碎片都会在我的心口留下一阵阵刺痛。
——所以,就算放弃一切使命,这一次,我一定会救她。
因为……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对“本体”发起的反叛。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希望了。”
喉咙里发出的是嘶哑而低沉的吼叫声。
“你应该明白的……你和女神的实力差距太过悬殊了。为什么不能留在我的身边呢?至少,至少……”
面对这流体组成的庞大毒龙,魔王仍在不断尝试击破我的身躯,但流体总能在第一时间补齐缺口。同时,她的落脚点也在不断被我的流体所占据。越来越多的身躯化为纯粹的流体,我能感受到自己的人类身体正在逐渐溃散,但如果是为了魔王……即便是失去人类的躯体,我也不在乎。
我只是无法接受她再一次死在我的眼前。
“——屈服吧。”
她忽然警觉地捂住了口鼻——空气中毒雾的浓度正在不断增加。我垂着那颗巨大的龙首,低头看向渺小的魔王:“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仅凭她现在的魔力,是无法斩杀我的。
魔王仍旧仔细观察着我的形体,似乎想要分辨声音的来源,但我并没有给她这个喘息的机会。随着龙爪挥舞,黑色流体组成的浪潮一波波席卷了她脚下的土地。只要有一次,只要让我的流体抓到一个破绽,她就会沦为我的掌中之物,这荒诞的一切也将画上句号——
她忽然脚下猛地发力,朝我冲了过来。
我对她的动作始料未及,惊讶了片刻,便挥出龙爪向她的身上扑去。不给自己留下后路的冲锋,这并不是她的风格,但现在的我已经无暇思考太多。跃向空中的她没有改变轨迹的能力,只要她落下,便会落入流体造就的地狱之中——
我的身体忽然被劈开了。
不,并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毒龙的身体。毒龙的身体被拦腰斩断,我的身体却毫发无损——她使用的并不是她手中的轻剑。流体上的切口光滑如镜,片刻之后才散落在地上。
……就像是空间被人割开了一样。
我有些呆愣地望着白发的少女,看着对方把我按在了地上,用剑再次抵住了我的喉咙。
她做到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学会的。”
我的声音有些干哑。
“在成为兔子之后。”
魔王的额头也有些汗水,她轻轻喘着气,看着我的眼睛。
“佩诺朵曾经告诉过我,我本该学会使用这份能力。在成为兔子之前,无论我积攒多少魔力都没法开启这项权能。但在遭受‘诅咒’之后……我似乎获得了使用这份权能的许可。”
“‘只有了解身为弱者的痛苦,才能获得使用这项权能的资格。’”我喃喃道。“但弱者并没有使用这项权能的资本——没有足够的魔力。那位女神留下的财产真是个笑话。”
“——但现在的我是个例外,对吗?”
魔王挑了挑眉毛。
“魔力……或许并不是问题。彻底成为魔人的我,可以借助你的药进行魔兽化,再被人击败,达到类似于奥塔莉亚和贝西摩斯的状态:保留了魔兽形态下与‘大源’的连接,同时能以魔人的身份使用这份能力——”
“‘空间’的权能。”
看样子,他们了解的东西比我想象得还要更多。
“所以……这就是你最后的‘阴谋’吗,医生?”
“……充其量只是备用方案而已。”我扭过头去,“就算能够使用这份能力,我也并不认为你能有与女神抗衡的能力。”
“嗯?”她抓着我的手腕,“那为什么不辞辛苦,废了那么大的力气也要把我变成魔人?”
“……只是因为我喜欢兔耳而已。”我闭上了眼睛,“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把你从森林放出去的,更别说协助你了。把你变成魔兽?我怎么可能容许这种事发生……说到底,我只是个自私的混蛋罢了。你不是一直在问我想要什么吗?我唯一想要的,就是把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明白了吗?”我向她亮了亮喉咙,“明白了就快点动手杀了我,别磨蹭。”
压在我身上的魔王陷入了沉默。
耳旁传来了些许动静——她把轻剑从地面上抽了出来。这样也好,我想。干脆地杀了我之后,现在的她也应该明白自己没有与女神战斗的资本。这样就足够了。即便我被杀死,这里依旧可以成为稳固的避难所……
我的身体忽然一震。
——我被某人唐突地夺走了呼吸。
唇上覆盖着一层温软的质感,牙齿被人用舌尖笨拙地顶开,蛮横而不讲理地撞进了我的嘴里。那条柔软的舌头挤在我的口腔里暧昧地缠绵着,轻剑已被她甩在一旁,她的右手抱着我的头,左手则紧紧扣着我的手,微微颤抖着。意识因缺氧而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颜色,我想睁开眼看看她的模样,视线却愈发模糊。
历经冲击之后,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这只小兔子,到底是从哪里学的?
这个有些粗鲁的深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她才喘息着直起了身子。
“我知道,我撒了谎……我没法陪伴你到最后一刻。”
她的脸颊通红,声音里却带着些哽咽。
“所以……我也不需要你的承诺。即便你接下来不会帮助我也无所谓,你陪伴在我身边的这段时光对我而言弥足珍贵——只是这些,就足够了。”
“作为交换,也是作为对你的赔罪。”
有一滴滴液体落在了衣服上——是她的泪水。不论如何,那只兔子爱哭的本性还真是难以改变。
“除了‘陪伴你’……除此之外,除此之外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毒气与黑色的流体逐渐退去,魔王的轻剑也收回了剑鞘。这次的战斗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除了她的眼睛。
我想触碰她的左眼,却又像是烫着了一般缩了回来。
她已经偷偷拭去了泪水,重新整理好了表情,一本正经地看着我。“那么,我亏欠你的东西……你可以来取走了。”
“在这里?”我略加思索,“如果你喜欢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过了几秒,她才理解了我的意思,连忙辩解道,“不,不是!我……”她的兔耳抖了抖,“还是……还是回到木屋……”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前,我的吻堵住了她的嘴唇。
不同于她方才的急躁,我慢条斯理地品尝着那柔软的唇瓣。魔王显然对我的突然袭击没有心理准备,本能地向后退缩,却被我握住了手腕。我的舌尖探进了她的牙齿之间,一步一步向里侵略着。她的舌头似乎想要向一旁躲闪,却被我的舌头灵活地缠了上去,轻吮着她口腔里淡淡的血腥味。
魔王显然没见识过这种吻法,她的手臂轻微地挣扎着,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我一步步攻城略地。这个绵长的深吻持续得有些太久,以至于我刚刚离开她的唇,她便忍不住大口喘息,但很快我便再次夺走了她的呼吸,调整了一下角度,更深地侵入了她的口腔。
直到最后,她的喉咙里发出了咿咿呜呜的抗议声,我才饶过了那对被我蹂躏得不像样的唇瓣,恋恋不舍地在她的下唇留下了最后的轻吻。魔王狼狈地喘着气,脸几乎红到了耳朵根,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我,片刻前的从容荡然无存。
“怎么样?”
魔王不甘地咬着下唇。
“呜……”
她的手腕上传来了阵阵颤抖。
明明在面对如怪物一般的我时毫不退缩,却会害怕人类的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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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小兔子亲迷糊了


“这样,就足够了。”
我松开了手。
“……诶?”
魔王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医生不想这样做吗?”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失落,“医生其实对我不感兴趣……吗。”
“不。我对魔王大人的身体很感兴趣。”
魔王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目光不自然地闪躲着,脸红得愈发厉害。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不想让你把自己的身体作为交易的筹码。我会协助你,但不需要你的回报。”
魔王有些不敢置信。
“……真的?”
“我的计谋被你揭穿了,战斗也输了,如果这个时候再死皮赖脸就多少有些不体面了吧。”我苦笑着,“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尽全力协助你,也会和之前承诺的一样,陪你走到最后。”
魔王忽然陷入了沉默。
“……医生,首先,你能选择帮助我们,我对此致以敬意和感谢——我们一直期待着你的加入。”她低下头去,轻微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切,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怎么了?”我看着一脸严肃的魔王,“还有什么事?”
魔王的额头忽然抵在了我的胸前。
“……太好了。”
她扯着我胸口的衣服,轻轻颤抖着。
“我一直在害怕……如果医生决定站在我的对立面,我究竟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事到如今,我也没法肯定……我真的有朝医生挥刀的决心吗?”
我沉默地揉着她的脑袋。
“我不明白……光是想象,心脏就像被人撕裂一样痛苦。”她呜咽着,“至少,至少……我希望医生可以好好活下去。”
我环抱着她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看,你这不是说服我了吗?没事……已经没事了。”
像是终于卸下了一切重负似的,魔王的肩膀塌了下去。我紧紧拥抱着她,任凭她的泪水在我的胸口洇湿了一片。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像这样多依赖我一会儿吧。”
怀中的魔王没有回应我,只是和我贴得更紧了一些。


对伤口进行止血处理后,我用纱布缠上了魔王的左眼。
“收拾好行李之后,就和本王回魔王城吧。”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嗅着我身上酒精的味道。
“在这之前,我想和佩诺朵商量一下对策。”我拉着她的手,“结界的限制解除之后,你已经和她们取得联络了吧?她和奥塔莉亚没事吗?”
“嗯,她们俩成功逃走了。据奥塔利亚说,似乎是贝西摩斯牵制住了女神的脚步。佩诺朵的话,她现在应该在赶来灰雾森林的路上。”魔王的眼神霎时间有些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接下来的对策是什么?”
“和你们推测的一样,把你转化为魔人,是为了通过我的手段诱导你成为魔兽,再与‘大源’建立连接。”我用手梳理着她的白色长发,“你还不够强。利用这种方法,或许可以勉强弥补一些实力上的差距。但说实话,希望还是十分渺茫。”
“你看起来对我的能力并不惊讶。”她用仅剩的那只黄色眼睛望着我,“医生……你到底有多了解我?”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不知道你所经历的一切,但我了解你的身世。例如,你是魔族准备已久的‘绘神计划’的产物。你的体内流淌着初代魔王——也就是女神西尔维的血液。”我顿了顿,“虽然我并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你理应继承西尔维的能力,但你实际继承的只有她强大的魔力……那些研究者和魔导师理应会对此十分失望吧。”
“……是的,我被他们抛弃了。”魔王的眼里闪过些许落寞,“作为最接近成功的‘成品’与实验中唯一的幸存者,我的能力显然还不够格。我的存在就像是昭示了整个计划的失败。在那之后,研究者们有的趁乱逃走,有的遭到灭口,只有我……被他们遗忘在了那间牢房里。”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不过,那些都过去了。之后,我遇见了贝尔她们,又遇见了佩诺朵。”提及贝尔,她还是迟疑了片刻,“等到我打败了女神,贝尔就会回来了吧。”
我轻轻拍了拍她。“一定会的。”


“魔王大人!”
在我暂时解除森林的结界后,堕天使佩诺朵几乎是第一时间从空中降落。她上下检查着魔王的伤势,用手拂过魔王脸上的纱布时,她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一刹那,又收了回去。
“没事。”魔王捧着她的手,“我们成功了——我用实力说服了医生。”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佩诺朵望向我,“为什么不让魔王回去?”
“那我就直说了。”我把药瓶向她推了推。“我打算就在这里用药物诱导魔王发生灾变,成为魔兽。”
“为什么不回到王城?我们在王城可以做好更充足的准备。”佩诺朵在魔王开口前抢先向我发问。
“这里比更加安全。”
佩诺朵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想起片刻前被拦在结界外的经历,还是闭上了嘴。
“这种安全是双向的。”我继续说道,“一方面,外界很难对结界内造成影响,女神也难以察觉我们的动作;另一方面,内部的结界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魔兽化的魔王造成的损害。”
“我会像他们一样失去理智吗?”魔王忽然插话。
“——那是肯定的。”我轻轻叹了一声,“说实话,我也无法预估你在魔兽化之后能带来多大的破坏……你们现在的战力有多少?”
“森林外驻守着我们的禁卫军,规模大约有……”
“普通魔族在她的面前和弱小的人类无异。佩诺朵,你应该明白这一点。”我打断了她的话,“魔将级别的战力呢?”
佩诺朵站了起来。
“有我在就足够了。”
我皱起眉头。“你的实力……”
魔王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佩诺朵拦了下来。“——我是为了‘劝谏神明’而被设计出来的。这是我作为‘神使’存在的意义。”堕天使拍了拍自己的翅膀,“阻止暴走的魔王,我还是做得到的。”
魔王——少有地,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但,佩诺朵……”
“你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吧,魔王大人。”
魔王哑然。
金发的堕天使再次望向我。“我同意了。就按照你的计划来。”


药剂顺着针管渐渐流入了魔王的血管中。
这次和之前的试制品不同,根据对这三个月以来收集的数据,这份灾变药剂可以说是为魔王量身定做——这也正是我研究诱导灾变的原因。她和她之间横亘着不可逾越的高墙,而我耗尽心血的这一研究也只是将这段差距略微缩小了一些罢了。
同时,也将她推向无可回头的深渊。
我为自己准备了两条道路:魔王的态度但凡有一丝动摇,我都会抓住这个机会,把她以魔人的形态囚禁在自己身边。
……但如果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阻止魔王,我便会成为她的助力。
现在回头想想,或许根本不存在甘心被我囚禁的魔王与“幸福的未来”。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是明白的:不论她是强大的魔王还是弱小的兔子,我总是没法操纵她。一直如此。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无可救药地一次又一次被她蛊惑吧。
眼前的兔子正紧张地闭着眼睛,连耳朵尖都绷了起来。我牵着她的手,安抚着她。“没事,放松。”
“你确定你也要留在这里?”佩诺朵看着我瘦削的身板,“我知道你拥有一些不同寻常的能力,但魔兽化的魔王说不定连你都不认识。”
说不紧张是假的。药效发挥如何,魔兽化的魔王会变成什么形态,都完全是未知数,但此时的我绝对不能表现出紧张。
“我必须留在她的身边。”我靠在魔王的身边。“这是我对她作出的承诺。”
魔王轻轻回捏了一下我的手指。
“我会变成什么样的魔兽呢?”
“魔兽化的形态与欲望、魔力和精神都有关系。”我慢悠悠地拢着她的手,“魔王的欲望是什么呢?”
魔王低着头,沉思片刻。
“侵略人类王国,变成最强,统治世界……之类的?”
我没有回应,而是朝着佩诺朵投去了目光,将话题交给她,后者则朝我耸了耸肩,“会变成非常胡来的家伙也说不定。别看她在你面前表现得收敛又理智,魔王这家伙不止一次让我们替她的大胆决策收拾烂摊子了。”
我看着魔王的左眼上裹着的纱布,叹了口气。“……这我倒是深有体会。”


药物正在起效,魔王的精神看起来越来越差。“医生……”她像是溺水的人一般牢牢抓着我的手腕,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
我深呼吸了一次。
“我在这里,没事的。”我揉着她的脑袋,“没事的……”
魔王的身体……正在发生转变。魔力在她的身旁汇聚成涡流,佩诺朵紧张地起身,我则依旧沉默着握着她的手。
“医生……”
魔王忽然费力地睁开眼睛,扑在我的耳旁,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说好了,不会,离开我……”她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医生……我……”
她没能把话说完。
消失的不仅是她的话语,还有我掌中握着的那只手。我感受到那只人类的手正在发生某种异变,或许在下一秒,身旁的魔王就会化身为巨兽,只是我现在掌中握着的一根手指便可将我碾碎——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无论见到的是怎样的怪物,那都是魔王。那我也会一如既往地接纳她——就像我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医……医生?”
佩诺朵的声音里充斥着难以置信。
“魔王……魔王她……”
我一惊,转头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既非少女亦非巨兽,本该躺着魔王的地方此刻空无一物。
“魔王去哪了?”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怎么回事?”
佩诺朵目瞪口呆地指了指我的身旁。
腿边传来了些许异动,我不解地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终于看见了一团小小的白色,扯着我的裤腿。
“这是……”
我看了眼佩诺朵,对方点了点头。“我看着她变成……这样的。”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揪起她的后颈,把那一小团捧了起来。小家伙在我的手中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再动弹,嘴里发出了些许微弱的低鸣,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魔王,变成了兔子。


“冷静!”
佩诺朵已经朝我架起了弓,我连忙举起双手表示无辜。“我发誓,这绝对不是我的恶趣味!”
那团小小的白毛球显然没法理解这剑拔弩张的状况,缩在桌子的一角不敢动弹。佩诺朵指着桌上的“魔王”,怒不可遏。“你把魔王变成这样想要做什么?想要彻底让她失去希望吗?”
“……我的配方没有任何问题,这就是魔兽化的魔王。”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能感受到魔力的流动吗?”
佩诺朵也反应了过来,闭上眼睛探察片刻,这才把弓缓缓放下。“她周身逸散出的魔力,这个规模……的确是魔兽级别的。不,可能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头魔兽都要更加强大……这,真的是魔王?”
我点了点头。
“这就是……魔王愿望的化身。”
“这……”
佩诺朵捉住了那只小小的“魔王”,后者并没有过多挣扎便乖顺地伏在她的手中。佩诺朵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这就是你真正的愿望吗?”
她喃喃着。
“你和那家伙……还真是相似啊。”
“那家伙?”我不禁发问。
“月之女神,初代魔王西尔维。”她忽然反问我,“你知道她的统治是怎么结束的吗?”
“我记得历史上记载的是,初代魔王在统治末期年事已高,昏庸无道,遭到贵族与军阀的讨伐与反叛……”
“年事已高……神明可能年事已高吗?”佩诺朵嘲笑道,“那个女人空有一身强大的实力,却对政治与人心一无所知。像这样愚蠢而强大的存在注定成为他人操纵的傀儡。到最后,几乎是理所应当的,她被自己信任着、深爱着的部下们背叛了,为她冠上恶名,送上了绞刑架。”
“而她就是怀特的‘原型’。”
手中的兔子似乎意识到了我们正在讨论关于她的话题,动了动耳朵。
“与那位月之女神截然相反,怀特在这方面学得很快。斡旋于乡绅、新旧贵族之间,让他们互相制衡;毫不留情地处置了前任魔王留下的势力,吞并他们的领土;与魔将芙洛达成交易,将她收入麾下……”佩诺朵碰了碰兔子的耳朵,若有所思,“我有时忍不住会想,怀特就像是更好的西尔维。”
“大难当头,数十年不见一任明君,当魔族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便出现了,仿佛她注定要来拯救这个国家。我有时候会想得太过理所应当:这就是她的愿望吧。她也总是如此回应。”
佩诺朵轻轻拂过兔子的身体,发出一声叹息。
“我没有想过……作为‘怀特’而非魔王的她,究竟拥有怎样的愿望。”


“比起‘愿望’,这更像是‘欲求’。”
“欲求?”佩诺朵抬起目光。
我把兔子从她的手中接了过来,把检测用的仪器接回这只小动物身上。“这更像是基于感性的,不受道德约束的纯粹情感。就像是求死的欲望,或是摧毁一切的欲望。魔兽化会在某种程度上解除常识、伦理与道德的限制,解放人类心底的‘欲求’。”
“从理智上来说,她并没有对你撒谎。成为魔王毫无疑问也是她的愿望。”手中的兔子有些慌张,却被我轻轻按住了头,“但那是基于理智的‘愿望’,而这只兔子代表的是她理智之外的‘欲望’。”
“魔兽的破坏性与体型大小与‘欲求’的强烈程度成正比。这意味着,她真正的欲望……也就只有这只兔子这么大而已。”
我用手拢着兔子——小家伙差不多也就只有我的手掌那么大,乖巧得像是个玩具。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正是在你们的期望下,承载着责任与对子民的爱,她才成为了魔王。”
手中的兔子对我们所讨论的话题浑然不知,享受着手掌的温度。
“那么,要怎样才能让她恢复原状?”
望着眼前的小家伙,佩诺朵多少有些手足无措。
“这种情况下,不能通过暴力手段将她与魔兽分离开……我们该怎么办?”
“……或许,得尝试从精神层面上刺激她才行。”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一周。给我一周的时间,让我来试试看。”


“我会持续监视你们的情况。一旦发现你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我就会动手。”在离开前,佩诺朵再次警告道。“之前是看在魔王的面子上,我尽可能地容忍了你的小动作。现在的魔王没有判断的能力,一旦出了什么情况,我的箭会第一时间找到你。”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望向病床上探头探脑的兔子,“我还不至于会这样趁人之危。”
佩诺朵再次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总之,如果一周之后交不出魔王,遭殃的就是你了。”
留下了这样的警告之后,佩诺朵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森林。
再一次,木屋里只剩下了我和魔王。
魔王的健康指标没有问题,简单的检查之后,我把她从诊疗室的床上抱了下来。洁白的兔子最初还有些怯生生的,在我的怀里趴了一会儿便大胆了起来,嗅着我的手腕,用前爪扒拉我的袖子。我托着这团不安分的毛绒团子,慢慢走出了木屋,在门旁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天色渐晚,落日的余晖洒在我和兔子的身上。或许是晚风有些凉,怀里的兔子抖了抖,毛似乎炸的更蓬松了些,像是朵蒲公英。
“我们有段时间没有像这样平静地独处过了吧,魔王大人。”
我轻轻揉着怀中兔子的脑袋。她看起来并不讨厌这种做法,我能体会到那小小的脑壳正顶在我的掌心里。
“我对佩诺朵撒谎了。”
我像是在对着兔子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我其实已经调配好了药物。如果一周后,你还没有变回来,我会用药物的方式强行让你结束魔兽化。”
我用掌腹揉了揉那对小巧的耳朵。“但我……并不想这样。”
“药物手段多少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损伤。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自然解除魔兽化……关键在于‘实现愿望’。如果我能真正触动你的精神,让你自愿从魔兽形态恢复,理论上能够最大程度保留魔兽形态充沛的魔力以及与‘大源’的连接。我想试试看。”
不知怀中的兔子有没有听懂我的絮叨,她只是蹭了蹭我的手心,安稳地趴在我的手臂上,仅剩的那只右眼微微眯了起来,享受着我的抚摸服务。
我用手指挠了挠她的下巴。
“‘无欲无求’的魔王大人……你的愿望,会是什么样的呢?”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一打开门便看见了奥塔莉亚板着张脸。“要不是看在小怀特的面子上……她人呢?有没有受伤,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嘛……”我打着哈哈,进了厨房开始准备茶水。奥塔莉亚环顾四周,没能看见魔王的身影,却忽然被一个白色的身影袭击了。
“什,什么……”
有一个毛茸茸的软东西跳进了她的怀里,她有些惊讶——是只兔子。
“这是什么……你新养的宠物?”
兔子看上去并不怕人,在她的怀里大胆地趴了下来。“她啊……你不用太在意。”我含混地回答。
“我可以摸摸吗?”
“只要她愿意。”
没等她说完,兔子自己就凑了上去——总觉得奥塔莉亚的待遇比我都好。那团毛球用自己暖和柔软的脸蛋蹭着奥塔莉亚的手心,逗得她不禁发笑:“这孩子怎么这么亲人?”
“她一定很喜欢你吧。”我意味深长地说,“话说回来……这次请你来,是有正事。”
“什么正事?”
我倒了一杯绿茶,推向她的面前。
“我想和你道个歉。”
她的眉头凝着疑惑与不解,片刻之后,她才反应了过来,耸了耸眉毛。“……你是想说那些旧事?”
我点了点头。
她下意识地摇头。“那种事,我早就……”
“——我还是想要和你道歉。”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她怀中的兔子。
“我对你的欺骗行为无可饶恕,但我还是必须告诉你——在与你相遇的那段时间,我……十分难得地,再一次体会到了拯救他人生命的喜悦。”
“很混蛋,对吧?”我无奈地笑了笑,“在此之前,我一直浑浑噩噩地度过了那么多年。我以为这次我可以彻底成为一个无情的旁观者,一个冷血的混球,麻木地注视着这一切,但当我握着你的手腕时,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鲜活的生命沿着我的手掌传来了脉动。”
“——或许在那一刻重获生命的人是我才对。”
我闭上了双眼。“我想要向你道谢,奥缇。”
奥塔莉亚沉默着,轻轻揉着怀中的兔子,后者则乖巧地把下巴靠在她的手上。
“……好。”她抬起头。
“我接受你的道歉。”
“当然,我是不会这么简单就原谅你的……你必须补偿我的事可多了!”她高傲地昂着下巴,“不过,作为这一切的开端,你的道歉,我先收下了。等到决战结束之后,你要还的东西可多了呢!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好,没问题……”
“说起来,魔王呢?”她抱着兔子指着我,“……你不会是把她囚禁到密室里,逼迫她做一些不可告人之事吧?要真是那样的话,我现在就把你……”
我指了指她。“魔王在这。”
“什……什么?”
“为了取回魔王的力量,像你一样连接‘大源’,我们在魔王的同意下把她魔兽化了,这只兔子正是魔王的魔兽化形态。”我简单向她说明了之前的情况,“然后……现在的我正在尝试让她变回来。”
奥塔莉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了看怀中亲人的兔子,又看了看我。“你说,这是魔王——?!”
“我试着让她接触曾经熟悉的人,在他们的面前揭露她的身份,能不能刺激她变回来。”我憋住笑,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不过,看样子,她并不在乎以兔子的形态出现在你的面前——她甚至还挺亲你的。看来,我还得多找点人来才行。”
“我收回刚才的话。”
木屋的空气正在逐渐升温。
“……果然还是把你这个变态混蛋烧成灰吧!”


我抱紧了怀中的兔子,摔落在了一片草地上。
“你说有事要在精神世界里谈,没问题,但也不至于把宠物一起带进来吧?”
梦境的主人格鲁米打了个响指,我们的身下便凭空多出了一套座椅。“我听说魔王大人最后费尽心力把你从女神手上救出来了……被‘英雄救美’的感觉如何?”
“还不错。”我给手中的兔子顺着毛,小家伙似乎还没从方才坠落的冲击中缓过来,紧张地扒着我的袖管。“带她进来是想做个实验……目前看来,似乎还是失败了。”
“……等等。”
格鲁米敏锐地发现了什么,在空中嗅了嗅。
“魔力的味道……这是,魔王?”
他的视线落在了我怀里的兔子身上。
“魔兽化的魔王。”我补充道,“我想试试梦境中的魔王是否还保持着魔兽的外貌。”
格鲁米面带惊讶地弯下腰,“让我试试看?”
“嗯?”
他弹了一下兔子的脑门。
怀里的兔子哀叫了一声,调转身子便往我的怀里钻,本就身材娇小的兔子这下只剩下一个毛球般的屁股露在外面,藏在底下的一小截尾巴打着哆嗦。
“看样子,她的自我认知已经完全变成兔子了……等等,等等!”他举起双手,“我知错了!有事好商量!”
黑色流体组成的巨手拎着他的脚把他吊了起来,我抚摸着怀里的兔子,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试试?”


“刚才那是你的能力?大意了,居然能影响到我的梦境。”爬起来的格鲁米拍了拍身上的灰,忍不住说:“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糟糕的小说里会出现的能力!你是不是偷偷对魔王大人干过什么坏事……”
“你的催眠和精神控制能力听起来才像是罪犯标配。”我冷冷地吐槽。
“我向佩诺朵小姐起誓,绝对没用能力干过坏事!”
“哈,哈。”我面色平淡地揉着怀中兔子被弹痛的小脑瓜,“我说,你之前骗人了吧?”
“嗯……嗯?”格鲁米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骗……骗人?我怎么会骗人……”
“——你压根没和佩诺朵告白过吧。”
我猜得没错。格鲁米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条始祖巨龙的化身尴尬地左顾右盼,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我……我觉得还不到时候!”
“你应当也清楚魔王的计划。”
我的脸色忽然严肃了起来。
“这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赌局。一旦赌输,我们所有人都无法幸免。所以,如果是我,我会尽量不留遗憾。”
“……”
灰色的龙族瘫在椅子上,望着梦境中虚构的天空。
“我会……考虑一下的。”


“对了。”
离开梦境之前,我忽然回头喊住了他。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愉快,我的朋友。”
“……哈?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你的脑子还好吗?”格鲁米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他摆了摆手,“快回去吧!我也会帮忙寻找解除魔兽化的方法。现在,我们的一切希望就放在你们身上了。”
“……好。”
我抱着怀里的兔子闭上了眼睛。


“你说……这是魔王?”
艾德伍斯指着我怀里的兔子,有些难以置信。
找到这家伙费了我不少力气。他被贝西摩斯稀里糊涂地扔在了旅店里,苏醒时碰上的却是愤怒的佩诺朵——拯救行动已经结束了。痛心疾首的他决定在自己的领地里闭门思过,找了半天,我才找到了他的身影。
我向他简单解释了魔兽化的问题。在我解说时,兔子则饶有兴致地在他的桌上蹦来蹦去,用前爪扒拉着桌上的文件。“她……这……”他伸出手去想要碰触兔子,却又停在了极近的地方。
“我也没想过,魔兽化的魔王会是这样的形态。”我用手指逗弄着兔子的耳朵,“或许……这才是她隐藏在那层外壳下的真面目吧。”
艾德伍斯应当是想起了我曾经说过的话,闭上了嘴,陷入了苦恼的思考之中。
“——你做好觉悟了吗,艾德伍斯?”
“呼……”
艾德伍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提醒我的吗?”
“不是。”
我抱着兔子的上半身,把她提了起来。
“我只是想来让你看看兔子魔王有多可爱。”
兔子显然不太喜欢这个姿势,两条腿在空中蹬了几下,便意识到自己的挣扎只是徒劳无功,可怜地仰过头来,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
“……咳!怎么可以这样对魔王大人!”艾德伍斯压下了声音,“我说的这些话,不会被她听见吧?”
我挑了挑眉毛。“理论上不会。”
“确实,确实是很可爱没错……”他咽了口唾沫,看向那簇毛茸茸的尾巴。“兔子的尾巴……是有这么长的吗?”
他伸出的手被我礼貌地拦了下来。
“——适可而止。”
我的脸上带着像是要吃人的微笑。

在踏上离别的马车之前,我忽然拉住了艾德伍斯。
“她一直信任着你的为人与能力。”我低声说,“尽管我不愿承认……但,她对你的信任甚至超过了对我的信任。”
“无论事情发展到了怎样的地步,都不要忘记这一点……艾德伍斯。”
我拍了拍他的胸口。
“不要辜负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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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Д`)在写了在写了,先放一张兔兔助兴


再次看见米莉亚时,我差点没认出她来。
他们的新家在离边境不远的一座小城市。米莉亚的面容像是苍老了十岁,她的鬓边染上了白霜,有些吃力地提着一桶水走进门去,却被我喊了下来。
“米莉亚?”我快步赶了上去,从她的手中接过了水桶,“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怎么没请个佣人?”
“我不要紧。”
她喘了口气,站在原地歇息了片刻,朝我笑了笑。“没问题,我恢复得还不错。这些事,我自己就能做了,没必要再雇佣人。”
待我在餐桌旁坐下,我才小心翼翼地发问。“奈拉……还好么?”
“她的状况还好。”米莉亚的眼睛里难得地有了光芒。“老天保佑,奈拉的身体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把卖给奈拉的糖果放在门边,与她寒暄了几句,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她开口道:“接下来,局势必将陷入动荡之中……我希望你们能保护好自己。”
米莉亚愣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从家族那边也听说了一些风声。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藏好孩子们的。不过……”她忽然艰难地笑了笑,“那你之后打算去哪?”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鼓囊囊的挎包。
“我已经找到了该去的地方。”我顿了顿,“不过,在这之前……这次前来,是想要请教你一个问题。”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布制的挎包里钻了出来,小家伙的鼻翼扇动着,探头探脑地四处打量这个新环境。
“这……难道是……”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告别米莉亚之后,经历了几天的舟车劳顿,我终于再次踏进了熟悉的家门。
收拾完行李,我便拖着疲惫的身体钻进了浴室里,正想好好放松身体,却忽然听见浴室门口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声。我叹了口气,打开了门,一个白色的身影便如同炮弹一般窜了进来。
她在浴室里闻了一圈,便停在了我的脚边。我看懂了她的意思,只得蹲下身去,耐心地对她说:“浴桶的水很深……你也想一起进去吗?你会游泳吗?”
小家伙在我的脚边打着圈,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我拗不过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坐进了盛满热水的浴桶里。兔子在碰到水的时候打了个哆嗦——她那短小的爪子显然不太适合用来游泳。些微的颤抖证实了她的恐惧,但她还是努力趴在了我的手臂上。那团湿漉漉的毛球蜷在我的怀里,融化在氤氲的热气中。我伸出手去,她便用自己的下巴轻轻磨蹭着我的指节。
变成兔子的魔王不算太难照顾——苜蓿草与人类的饭食她都来者不拒,也总是安分地呆在我的身边。非要说有什么麻烦……大抵也正是这点:她太黏人了。
我想起了第一天晚上的遭遇:我用被褥与毛巾为她团了个小窝,她却毫不领情,直往我的被窝里钻。当她被我从被子里提起来,放回一旁的小窝时,她没有过多挣扎,却缩进了小窝的角落里,无端地打着哆嗦——让人根本没法放心。我只能把兔子捞回自己被窝里,任她缩在我的枕边,用她覆着柔软绒毛的小脸轻轻蹭着我的脸颊。
说不喜欢肯定是假的,但我总有种隐隐约约的担忧:要是就这么放任自己,可能会忍不住对这只小兔子做出相当不妙的事。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她几乎与我形影不离。只是片刻没能见到我的身影,她便会表现出明显的焦虑与急躁。我看着这只娇小而脆弱的毛团子紧紧地靠在我的身上,没什么办法。
我轻轻抚摸着兔子那对有些潮湿的耳朵,不由得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面前的是人形的魔王的话,相当于我俩赤身裸体地共浴……
……不过,也正因为是兔子,她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蜷缩在我的怀里吧。
我在温暖的热水中轻轻搂住了那只白色的兔子。
想要带着这只兔子出逃,就此远走高飞。


在火炉旁烤了一会儿,湿漉漉的兔子很快再次变得蓬松,像是朵白色的蒲公英。她三步并两步地蹦跳着钻进了我的被窝,仿佛那里才是她的床铺。
我没什么办法,只得在她的身边躺下,顺手揉了揉兔子软乎乎的肚子。不像人形的魔王,现在的兔子对我的触碰毫不在意,她用下巴蹭着我的手指,发出了满意的哼声。
以往我下手都很轻,生怕把这娇小而柔软的一团弄坏,但这次我的手上稍稍施加了些许力道,一只手便把那只小兔子仰面按在了床上。
兔子不太明白我的意图,那只琥珀般透亮的眼睛有些迷茫地眨巴着,手上却并未传来挣扎的力度。我靠近兔子的脸,忽然舔了舔她的耳朵。
小小的兔子毫无意外地,打了个哆嗦。她总算对我这种捕食者式的行为产生了些许恐惧,耳朵垂了下去,似乎想要像之前一样把身体蜷成个棉团,却在我的钳制之下动弹不得。
我突然松开了手。
她显然对此有些意外。兔子蹬了蹬后腿,有些不敢置信地翻过身来,小心地观察着我的动作。我抬起手来,假意要再次向她伸出魔爪,那团白色的毛球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本能驱使着她逃离这里,却有什么绊住了她的脚步。
——她停了下来,颤抖着身体,缩回了我的手旁。
“为什么不愿意离开我呢?”
我明白,兔子不会回答我。她只是用鼻子轻轻蹭着我的手指。
我抚摸着她的背,苦笑道。
“……我明明是为了看见你痛苦的模样才接近你的。”
要怎样让魔王变回来?米莉亚告诉我,你比我更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还有很多话没有向她坦白,不是吗?
我捧起了雪白的兔子。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吗?我的想法与我的愿望……这一次,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魔王大人。”


我的使命是拯救这个世界。
为了完成这个使命,我在某位“神”的操控下重来了无数次。为了减少潜在的精神崩溃风险,我的意识与记忆遭到了改造。大多数情况下,我不会确切地记得之前的轮回中发生过的事,记忆在那位“神”的筛选之后只会留下必要的知识与常识,以及,必须完成的使命。
但这一次的情况不太一样。
不知是哪一个历史节点出现了问题,这个世界充斥着我所不了解的“常识”:处于主导地位的“女神教”,随处可见的“法术”,弥漫在空气中的魔素,遍布整片国度的“大流”,以及,建立了国家的“魔族”。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偏差值”过大,那位“神”对我的影响小了许多。尽管我自身的存在与记忆也变得残破不堪,但我也因此获得了片刻的……“自由”。
我忽然对这个使命感到了疲倦。
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我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寻找人迹,学习语言与文化,了解世界的局势,再开始数十年的准备,而是——
赤裸着身体在草原上疯跑。
刚刚降临于世的我尽管拥有接近少年的骨架,躯体却宛如婴儿般脆弱,但我只是一味地向前奔跑着,感受着被碾碎的野草在脚底渗出汁液,感受着头顶的烈日晒得我的脊背发烫,感受着茅草在我的脚踝上留下伤口,感受着风吹得我的眼睛发疼。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活着。
亦或者……这并不是第一次。但在此之前,我的一切记忆都被那个“神”夺走了。那时的我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管是生存的技能还是自己的能力。
我差一点就死在了那片旷野上。
直到那一天,有个男人把我捡了回去。


“你醒了?”
睁开眼的我警觉地打了个哆嗦。身体已不再寒冷,似乎是某人为我换上了一身粗布制的衣服。一个穿着简朴却素净的男人端着木碗站在我的面前。“我出去砍柴的时候发现你奄奄一息地倒在野地里,就把你救了回来。不过,我检查过了,你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些饿过头了而已。”他笑了笑,“我是这里的村医。”
理解语言的天赋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我张了张嘴,尝试发出和他一样的声音,却被猛烈的咳嗽打断。
“别着急,别着急。”他反倒有些慌张,“先喝点水吧。”
“那小家伙醒了吗?”
村人打扮的少女跟在一个老婆婆的身后走进了房间。
“你是从哪来的?”少女好奇地探过头来。
我张了张嘴,听见一个不像是自己的干哑声音从喉咙里流了出来。“我……不记得了。”
“失忆症?这是怎么回事。”村医苦恼地挠了挠头,“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冲击?让我去查查资料……”
“既然这样,你要不要先留在我们这里?”老婆婆咳嗽了两声,“我们这里也没几个年轻人了……房子倒是空了不少。”
我愣了片刻,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老婆婆是村长的老婆,少女是她的孙女,叫萝丝,村医告诉我。王国正在和魔族打仗,年轻男人都上前线去了,只剩下他因为天生残疾,被允许留在村子里。
“你看,我打小就这样。”他对此并不避讳,向我展示了他的跛腿。“要不是因为这个,我现在也被拉上前线去和魔族拼命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我不打算告诉他们我的名字,他们便管我叫“那个男孩”——村里也没有几个其他的男人。
村医则拥有自己的称呼。“你就叫我医生吧。”他笑着对我说。
难得地,我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帮忙农活,为医生打杂,时间过得悠闲而漫长。那位医生的医术并不高明,也就只够在村子里解决些外伤和小感染。他在村子里派药基本上是半卖半送——若是有钱便给钱,若是没钱,则在他的本子上赊着。他靠着那双跛脚拄着拐杖带回来的药,总是会送到需要它的人那里。
“你不想赚更多的钱吗?”偶尔地,我会问他,“或者,为自己挣得更多的名声。像那些上战场的男人一样,就算不上战场,你也可以干出一番事业。你明明还很年轻。”
那时的他便会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我。“不,不不……我怎么能行呢?人啊,都有自己的命。我的命就是在这里当村医——我知足了。你看,我又胆小,身体又差,哪有那种做大事的命呢?”
他有。
男人的身影在我的眼中倒映出了不同的模样。
我能看得见潜藏在他灵魂中的可能性。


亦或者说,一切的偶然都是某种必然。
当我走进那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诊所,看见地上瑟瑟发抖的医生时,我明白,时机已经到来了。
镇子里的地头蛇盯上了这座无名的小村落,如果他们交不上“赎身税”,就要夺走萝丝。这种老套的压迫与榨取在历史中并不少见,战乱年代则更盛。医生颤抖着嘴唇说,他交不上钱,萝丝已经被带走了,老婆婆哭得接不上气,村子要完了,他该怎么办。
“我可以给予你改变这一切的机会。”
我朝他伸出了手。
“——你想要拯救他们吗?用你自己的力量。”
那位懦弱的医生在原地颤抖了片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哆哆嗦嗦地握住了我的手。

由于缺乏经验,他的觉醒花了不少时间。我看着那男人跪在已经咽气的婆婆床前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我看着那懦弱的医生终于决定舍弃一切,化身为咆哮的银狼。他宛若神话中吞食天地的狼神,将镇子里的一切吞入腹中。地头蛇,部下,助纣为虐的官员,居民,房屋,萝丝。
一切的一切随着他的泪水被他吞进了胃里。
我意识到,自己正因他的那副姿态而着迷。像那样弱小而胆怯的人类,为了保护自己珍视的人而不惜付出自己的一切,却无法忍耐自己的欲望,吞下了自己所珍视的人。他那珍贵的品质,挺身而出的勇气,以及最后矛盾的痛苦都令人着迷。
我想起来了,我是如此喜爱人类。
所以,我必须拯救他们,给予他们来自神明的启迪,这才是我真正的使命。
我在银狼的身边停下。
你拯救了村子。我告诉他。你做了正确的事。你的强大与生俱来,你会在苦痛中不断成长,在一切的最后,说不定甚至能战胜女神和魔王——你拥有这样的资质。芬里尔,这是与你相配的新名字。
银狼沉默了许久。
不。他摇了摇头,不。
他剖开了自己的胸口,把爪子深入胸膛,把自己的心脏,连同自己的人类身体挖了出来。
他说,芬里尔,这是个好名字,但我不需要它。作为交换,我把“医生”的名字交给你。
他说,孩子,不要放弃人性。

我的第一个实验品死在了我的面前。

我没法理解。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我学着他的样子成为了真正的医生,我学着他的样子砍断了自己的腿,我为穷人开药问诊,却又与人群保持距离。
在被他看穿的那一刻,我亦察觉到了自己的扭曲。那位“神”在我的脑海里留下的观念依旧根深蒂固——不论过去了多久,我依旧是那个高傲而扭曲的“救世主”。甚至,在失去限制之后,这份扭曲变得愈发深重:我渴望伤害他人,却又恐惧着伤害他人。
我不想失去作为“人”的模样。
我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流浪着……直到那一天,我终于看清了那个梦中的身影。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在某个世界中救下我的“某个人”,那个白色的身影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关于她的的记忆随着时间一点点苏醒,我逐渐想起,曾经有过这样的“某个人”,在遭受了一切痛苦,认清了我的真面目之后依旧没有崩溃。
我想要找到她……我必须找到她。我的内心忽而燃起了新的希望。只有她能够接受我的扭曲,只有她能够与我抗衡。
我知道她的名字。
曾杀死过我无数次,又被我杀死过无数次的那位宿敌——
魔王。


真正遇见魔王,是在三年前。
那时的我已经基本确定了魔王的身份,无论是她的年龄、外貌特征、出身背景还是行事风格,都与我记忆中的“那个人”相吻合。但我仍未真正见过她。为了进行最后的确认工作,我决定亲自前往魔域一探魔王真容。
在魔族的庆典中,我远远地望见了她。
那一刹那的我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有万千思绪在我的脑海中搅动,有万千话语堵在我的嘴边却无法发声,模糊而庞大的记忆占据了我所有用以思考的能力,那些本不存在的碎片在我的脑海里不断闪现而又消失——她在上一秒拿着手枪抵着我的脑袋,在下一秒又在谈判桌旁与我握手;她在某一刻满脸是血地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又在下一刻蜷在我的身旁紧握着我的手;她在店员的身旁悄悄朝我吐了吐舌头;她向我指派了残酷的任务;她穿着兔耳的睡衣和我抢夺电视遥控器;她面色凝重地在营地旁抽着烟;她在沙发上和我一起紧张地计算着下月还款的账单;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我的面前;她把枪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我在那一刻意识到了,这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影子,却也曾真实发生过。那是我想要深深刻入脑海的……只属于我们二人的,珍贵的点点滴滴。
我为什么会忘记呢?

我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除去无止境的轮回、道德感的折磨与精神上的扭曲,那个混蛋每一次都从我这里夺走了最重要的东西——
我对于魔王的所有记忆,被人尽数封存。

此刻的魔王并没有意识到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甚至并不认识我。她望着我与自己的民众们,笑着挥了挥手。
我有些失神地望着她。我的视线,我的注意力,我的心脏与我的一切都被那位年轻的王者深深吸引。
我要得到魔王。
我必须——再次占有魔王。


“魔兽化与灾变的过程和这个世界毁灭的原因息息相关。从最开始,这就是我研究的重点,‘逆向魔人化祝福’只是研究过程中的副产物。”我低声道,“埋伏了数个月之后,我终于找到了对你下手的机会。”
兔子没有回答,只是用鼻子蹭了蹭我的脸颊,弄得我有些发痒。
“接下来,就是与你相遇之后的故事了。”

“最初与你接触的时候,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只是想把你从王座上拉下来而已。”
确定自己得逞之后,我便一直期待着魔王的反应。从整个魔族的顶端变为脆弱的凡人,我想象着她在得知现状的那一刻会如何崩溃,会如何歇斯底里地怒号。
但是,我却屡屡失望。
她对此毫不愤怒——我难以理解。我无法想象她为何能平静地处理这一切。就算是在与我独处的时间里,我也没能等来她的“原形毕露”。她本该表现出更多的不甘心与丑陋的愤怒才对。
在大多数情况下,她总是在无声地忍耐,仿佛是不愿暴露自己受伤的……忍痛的兔子。
只有在被逼至绝境之时,她才会难得地流露出痛苦的模样。无论是受伤之后拼尽全力地忍耐的样子,还是被我逼至绝路时落下的眼泪,都是如此诱人而美味。

“我原本只是想要把你看作食物而已。”我的声音有些发哑,“很混蛋,对吧?”
“或许,这也正是对我的惩罚。我未曾想过,正是这样一只弱小的兔子在我无能为力的时候帮助了我……甚至,拯救了我。”

在这之后发生的一切几乎都在我的预料之外。
无论是奥塔利亚的发狂,魔王的离去,还是普罗诺亚与格兰缪德的惨剧,我的计划频频脱缰,但魔王却总能用那弱小的身躯竭尽全力地拦在我的身前,于最后一刻力挽狂澜。
就算按照她的那套“强者需要背负责任”的说法,现在的她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是强者。我逐渐无法用享受的目光去看待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心中的某处愈发刺痛,几近疯狂。
想要把魔王从王座上拖下来……想要让她从沉重的使命中解放。
我想要吃掉魔王。我想要拯救魔王。

“我还有很多事没能找到答案,不过,与你相处的这段时间中,我总算弄清楚了一件事。”
我的双手握着兔子小小的爪,认真地看着她。
“我不是在寻求回报,抑或是逼迫你进行回应。我明白,我无法阻拦你,更无法左右你的意志,但现在的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
“我喜欢你,怀特。”


转变是在刹那间发生的。
怀里的兔子被温暖的白光所包裹,再次睁眼之时,蜷在被窝里的兔子已经变为了白发的少女,她惊讶地望着自己的手爪变回了人类的五指。“咦?我,我……”
等待她的是一个拥抱。
“太好了……”我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生怕她再次从我的身边消失,“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就好。”
“我……”她怔怔地望着我颤抖的身子,面色渐渐缓和。“让你担心了,我回来了。”她拍了拍我,“我没想到你会把一切都全盘托出。你所说的那些……重生,轮回,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却解释了很多东西。”
“我知道。”我紧张地解释着,抱着她的手臂也不自觉地发抖,“和你们相比,我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你会害怕我也是情有可原……”
“——这太残酷了。”
在我颤抖着想要推开她时,她却用力地反抱住了我。
“像这样痛苦的经历,你到底已经体会过多少次了啊……医生。”
我一时失语。
“我不想再让你忍受这残酷的一切了。”她的声音带着极力忍耐的颤抖,“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将你……将这个世界从既定的轮回中解放出来?”
“赢下最后一战。”
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尽管希望渺茫,但我决定相信你,魔王大人。”


“不过。”
我忽然扭过头去。
“你还是先穿件衣服比较好?”

魔王总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现在的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躺在我的被窝里。

“呜——!”
她那白皙的皮肤在刹那间升温,连忙抱住了自己的身体。“我,我去找衣服……不,等等!我还有一件事要确认。”
“什么?”
我尽力让自己的视线不落在眼前那具布满伤痕的躯体上。
“最,最后的那句话……那个……那个……”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是……是真心的吗……”
“是真心的。”我笃定地回答,“不论之后怎样发展,不论结果如何——我喜欢你。只有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她的脸红得更加厉害,和刚才的态度大相径庭,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么……”我用余光偷瞄着她的表情,“你很在意这一点吗?”
“我,我没有!”她下意识地辩解道。
“那您就不用为此过多操心了。”看见她的这副模样,我忍不住想要使坏,“如果您对此感到困扰的话,我会尽可能和您保持距离……”
“不行!”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嗯?”我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样,“魔王大人,究竟想要让我怎么做……”
“我……我……”
她红着脸结巴了片刻,忽然憋住一口气低下头去。随着一阵白光,原本拥挤的被窝再次变得宽敞——少了一个人,多了一只兔子。
“不是吧?!”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我好不容易才……不,等等。你在听着的吧?”
兔子往被窝里拱了拱,假装自己听不见。
“别装傻!我对‘兔子’说的话,你全都听到了吧……不,不止是这样,你从最开始就在装傻,是不是?”回想起魔王方才的表现,我恍然大悟,“一直贴在我身边,甚至连洗澡也要和我挤在一起……那也是你吧!”
兔子摆了摆耳朵,歪着头看着我,一脸纯良无害的模样,仿佛听不懂我说的话。
“不打算承认是吧……好。”
我沉下脸去,忽然伸手擒住了那只娇小的白兔。
“——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实话,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先是她的小脑袋,而后是耳朵,我一遍遍轻柔地抚摸着兔子的脑袋,顺着她垂下的耳朵一路摸到了脊背。魔王对摸耳朵的喜好和人形时差别不大,一开始还紧张地绷着后背的兔子不消片刻便在我的手下松懈了下来,化成了一滩兔饼,发出了微弱的哼唧声。
“这么喜欢揉耳朵吗?”我像反派一样发出了邪恶的笑声,“平时一直忍耐着,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了吧?”
我挠了挠她的下巴,她便蹭了蹭我的手指作为回应——真是毫无危机感。
我提供的服务当然不可能只有揉耳朵而已。
我的手渐渐摸向了兔子圆润的毛绒屁股。兔子对于抚摸位置的微妙改变毫无警惕,依旧放松地享受着我的按摩服务,喉咙里发出了满意的呼噜声。
像这样的笨蛋小兔……可是很容易被吃掉的。
我轻轻揪住了她的尾巴。
兔子似乎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动了动四肢,想要挣扎,却被我轻轻按在床上,缓慢而轻柔地给她顺着毛。只是捏了捏她的尾巴,兔子拱起的身体又软了下去。
我注意到兔子的脊背伏了下去——就像在等待什么一样。
“想要这样吗?”
我用手压在了她的身上,略微施加了一点力道,就像是骑在雌兔身上的雄兔。我能感受到娇小的兔子用自己的额头蹭着我的手心,弄得我有些发痒。
兔子那团小小的尾巴悄无声息地翘了起来,我眼疾手快地用另一只手提起了她的尾巴。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做好准备了呢?”


我揪起兔子的后颈,把她翻了过来。
第一步要做的当然是好好揉揉肚子,仰面倒下的小兔被我肆无忌惮地摸着柔软的小腹——这可不是平日里经常能摸到的地方。兔子并不适应这种人类式的躺姿,抗议似的扑腾了一下脚爪。当然,无济于事。
“还不打算变回来吗?”
我冷不丁地把兔子提了起来。
兔子——当然,没法回答我,只能在我的手中扑腾了一下,耳朵顺从地耷拉了下去,似乎有些委屈。
“那我可真的要下手了。”
我用无名指和中指夹着兔子的尾巴,冷不丁地把她下身的皮毛翻了开来。
兔子并没有“繁殖季”的说法。
对于这类弱小的啮齿动物而言,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繁育出更多的后代是维持族群繁盛的关键。它们的繁殖速度很快,并且……
在一年四季都可以发情。
尽管她自己浑然不知,经过我微妙而暧昧的刺激,被翻开的皮毛之下,那鲜红的东西宛如宛如剥开的水果,又像是活物般轻轻抽动着。
非常……可爱。
我用食指轻轻碰了碰。
那东西向里缩了缩,兔子显然被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抖,想要逃离我的魔爪,却被我紧抓在手中,动弹不得。
“喜欢吗?魔王大人?”


兔子不明白,魔王也不明白。
手中的兔子随着我的动作不断挣扎着,发出了咿咿呜呜的哀鸣,让我感觉自己的做法好像确实有些……过分。但是,这都是因为魔王有错在先。我告诉自己。要不是她又变回了兔子,我也不会被迫使用这种方法……一定是这样。
当然,我也只是轻轻抚摸着兔子而已,但即便如此那只小兔子也快要难以忍受了。她的身体瘫软在我的掌中,一抖一抖,像是快要接近极限了一样。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之后还会遭到更过分的对待噢?”
虽然嘴上威胁着魔王,此刻的我正在极力忍耐。但即便如此,黑色的流体还是悄悄搭上了兔子的脚爪。
“呜……呜呜……”
一阵白光如约而至。片刻过后,一个人影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呜……”
魔王似乎还有些恍惚,她看上去要比之前狼狈许多:双颊漫上了不正常的潮红,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头上的那对兔耳也垂了下去,喉咙里轻轻抽泣着。
“医生……很过分……”
她把自己的身体蜷缩了起来,揉着眼睛,低声埋怨着。
我松了口气,轻轻揉着魔王的头。
“变回来了就好。要是你又变回兔子了……我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尽可能地不去注意魔王那具诱人的躯体,以及那段若隐若现的兔尾巴——我不由得回忆起了那次捏尾巴的经历。
……好想再捏捏兔尾巴啊。


“既然您已经成功脱离魔兽形态,那我们的计划也算是成功向前推进一步了。”
我为还在发抖的魔王披上了放在一旁的外套。“您的房间在隔壁,我送您回去。虽然还有不少检查要做,不过今晚还是先休息……”
抓着外套的魔王一愣。
“等……等等。”魔王有些不敢相信。“今晚……就这样?”
“怎么了?”我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就这样’?”
“就是……就是……”魔王扭捏地低下了头,“医生……没有想对我做的事了吗?”
“有啊。”我回答得斩钉截铁。“我还想对魔王做各种各样更过分的事。”
一听我的话,魔王的脸红得更厉害了。“那……那为什么……”
“——我不想违背你的意志。”
我叹了一口气。
“就算说了‘喜欢你’,也不代表我能随心所欲地放纵自己的欲望,扭曲你的想法。我确实……对你做过很多无礼的事,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线。”
“我……!”
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一般,魔王忽然大声地打断了我的话,声音却又慢慢小了下去。
“我……”她结巴了半天,把脸埋在了手臂里,声音越来越小。
“我也……喜,喜欢你……”
兔子的耳朵紧贴着她的头发,她的脸早已红到了耳朵根,却又略微抬起头来,从手臂的缝隙间悄悄偷看我的表情。
我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故作平静地发问:“那么……魔王,想要继续吗?”
“唔……”
她把身体蜷得更紧,捂着脸,发出了蚂蚁般的声音。
“……想。”


“既然您已经成功脱离魔兽形态,那我们的计划也算是成功向前推进一步了。”
我为还在发抖的魔王披上了放在一旁的外套。“您的房间在隔壁,我送您回去。虽然还有不少检查要做,不过今晚还是先休息……”
抓着外套的魔王一愣。
“等……等等。”魔王有些不敢相信。“今晚……就这样?”
“怎么了?”我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就这样’?”
“就是……就是……”魔王扭捏地低下了头,“医生……没有想对我做的事了吗?”
“有啊。”我回答得斩钉截铁。“我还想对魔王做各种各样更过分的事。”
一听我的话,魔王的脸红得更厉害了。“那……那为什么……”
“——我不想违背你的意志。”
我叹了一口气。
“就算说了‘喜欢你’,也不代表我能随心所欲地放纵自己的欲望,扭曲你的想法。我确实……对你做过很多无礼的事,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线。”
“我……!”
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一般,魔王忽然大声地打断了我的话,声音却又慢慢小了下去。
“我……”她结巴了半天,把脸埋在了手臂里,声音越来越小。
“我也……喜,喜欢你……”
兔子的耳朵紧贴着她的头发,她的脸早已红到了耳朵根,却又略微抬起头来,从手臂的缝隙间悄悄偷看我的表情。
我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故作平静地发问:“那么……魔王,想要继续吗?”
“唔……”
她把身体蜷得更紧,捂着脸,发出了蚂蚁般的声音。
“……想。”

害羞的兔子真是可爱得要命。
我没有急着对她动手,而是俯下身子去,看着她那张羞红了的脸。“那,魔王知道我要做些什么吗?”
“我……我还是学习过了的!”
她忽然把手放了下来。
“就,就是,把医生的那个,放进我的……那个……”她闭着眼睛哆嗦着,“然后再那样……就可以了吧。”
那对兔耳只是支棱了片刻,又塌了下去。
“我不怕痛的,所以没关系。”她的喉咙动了动,“医生……医生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做就可以了。”
就算嘴上不说,她看起来害怕得不行。
“从结果来说没有错,但不算完全正确。”
“有哪里不对的吗?”魔王紧张了起来,“对不起,我,我不太擅长这个……但我会认真学习的!”
看着一脸认真的魔王,我差点“扑哧”一声笑出来,好歹还是憋住了。“不用太紧张。既然这样,这次就由我来主导吧。”我揉了揉她的脑袋,“一旦觉得不舒服了,要及时告诉我,好吗?”
魔王有些胆怯地牵住了我的手,靠在了我的身上。
“……好。”


“首先,从亲吻开始吧。”
魔王似乎还有些拘谨,犹豫着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只是为了让你放松下来。”我补充道,“不用强迫自己也可……”
嘴唇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魔王的吻技略有进步,她的动作不像之前那样强硬,而是小心地在我的唇上轻啄,而后把舌头慢慢探进我的双唇之间,舔着我的牙齿,与我的舌尖交会。我没有做出过多动作,只是向后仰去,靠在床头,任由她伏在我的身上舔吻着。片刻之后,她离开了我的嘴唇,轻轻喘息了一会儿,又学着我之前的样子再次吻了上去。
如她所言,她确实在学习.还真是不能小看这只兔子。
二人的唾液暧昧地混合在一起,口腔里满是属于她的味道。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直起身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唾液。“怎……怎么样?”
“嗯……”我歪头看着她那略有些得意的表情,笑了笑,“比上次好。”
“只是比上次好而已吗?”魔王似乎有些失落。
“——魔王大人想要怎样的回应呢?”
我啄了啄她的脸颊。
她再次涨红了脸。“我……我想要……”她小声念叨着,“……想要被夸。”
我轻笑了一声。
“好。虽然魔王无论怎样都很可爱,不过这次我格外感受到了你的心意,动作比上次轻柔得多,也在注意我的感受。”我看着身上小小的兔子翘起了那对洁白的兔耳,慢慢挺起了胸膛。“不过……”
她的兔耳一抖。“不过……不过什么?”
我忽然向前一扑,略施蛮力,将她压在身下。
“——说好了由我来主导,就不用你操心了。”


简单披着的外套像是包裹着奶糖的糖纸一般被我剥开,我伸手抚在她胸前那对小小的山峦上。
“诶?”她的身子一抖,“不是要做那个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摸这里……”
“我想让魔王大人变得更舒服,得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才行。”我舔了舔她的耳垂,“我也想先好好欺负一下这里呢。”
不论害羞与否,魔王的身体看起来相当中意这种“按摩”。随着我的揉捏,那两颗乳珠不消片刻便顶住了我的掌心,饱满地挺立着。“你看。”我松开了手,用指腹托着乳珠向她展示。“因充血而渐渐变硬,这是身体渐渐变得兴奋的征兆……对吗,魔王大人?”
魔王只是瞥了一眼,便难堪地闭上了眼睛。“我,我不知道……”
我的食指在她的顶端的那一点上打着转。“还记得那几次的感觉吗?经过那几次的开发,这里应该比之前敏感了不少。”一边的乳珠被我掐揉着,另一边则被我连同乳晕一同揉搓,小小的乳房在我的手里变了形。
“唔……”
魔王依旧紧闭着眼睛,似乎羞于看见自己被人玩弄的模样。
“闭上眼睛不算是个好策略。除了没法看见对方下一步的动作,身体的感觉也会变得越发敏感哦? ”
魔王正打算回应,刚刚张开嘴,便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呜咽。
“唔啊?”
胸部的异样感让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等,等等……”她变得有些慌张,“这种事……”
——我在她的右侧乳房上留下了一个齿痕。
在她做出反应之前,我已经吻住了那殷红的一颗,以唾液润滑,用舌头拨弄着已有些发硬的乳珠。她的嘴边又漏出了几声嘤咛,连忙闭上了嘴,眼神里满是惊诧——很明显,这不在她“补课”的知识范围内。我有些粗暴地捏了捏另一侧的乳珠,她的身子像是触电似的一颤,另一侧却被我轻柔地吸吮着。她还是不想发出声音,紧闭着嘴,只能用鼻子费力地抽着气,但当我的犬牙划过顶端时,她的喉咙里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喘声。
我抬起头来,轻轻啄着她的锁骨与颈侧,看着她忍耐的模样,不禁笑了笑。“魔王大人……很美味。“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甚至愈发变本加厉,“这幅反应也很可爱。”
“明明……不可爱……”
她一开口说话便会漏出喘息,索性再次闭上了嘴,把通红的脸扭向一旁。
我俯下身去,在她的耳边低语。
“我想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准备得怎么样了。”我的手指沿着她的小腹一路向下,停在肚脐的下方,“可以吗?”
她的身体明显紧张地僵住了。
我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应,片刻之后,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魔王扯着我的袖口,闭着眼点了点头。
“可以。”她的声音掺进了些许颤抖,“今天晚上……医生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魔王的这句话……可真是相当危险。
五脏六腑中奔涌的黑色流体蠢蠢欲动,我尽可能压抑着自己本能,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向下探索那片禁区。
指尖末梢传来了湿润的触感。
“身体的反应看起来还不错。”
魔王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我将她的肩膀拥入怀中,另一边则用指节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第一次被人触碰这里吗?”
魔王紧咬着下唇,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不用紧张,把身体交给我……就可以了。”
尽管看上去一脸平静,我的心脏却狂跳不止。确实,从广义上来说,
“我”当然“经验丰富”,但这一次的我确实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魔王的身体打着哆嗦,下身却泛滥得厉害,柔软而饱满的触感滑过我的指腹,惹得我心底不禁一阵发痒。
只是最温和的手法就能让这只懵懂的兔子抖个不停,如果用上那些东西……会怎么样呢?
我咽了口唾沫。
……现在还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回忆着过去的某个“我”的那些床上技俩,顺着那条缝隙上下摩挲着。魔王的身体向后一缩,似乎本能地想要逃走,却被我的手臂搂在怀里。
“这里,流出了很多。”我的指腹在那饱满的软肉上打着转,刻意拉出了些许银丝,向魔王展示。“这说明……魔王大人的身体已经做好准备了。
我的中指缓慢地没了进去。
“鸣……!”
魔王忽然用尽全力推开了我的手臂。
“怎么了?”我停下了动作,怔怔地看着打着哆嗦的兔子,“我弄疼你了吗……还是太快了?”
“不……不是……”
她有些怯懦地看向一旁,又忍不住偷看我的表情,犹豫了半天,才再次开了口。
“我想要……被,被医生抱着……”
话音未落,她又把红透了的脸藏进了手臂间。
“想要从背后……被医生抱着……”


我松了一口气。
“不用紧张,当然可以。”
我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顺势把她楼入怀中。怀里的兔子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小一些,她任由我再次把手伸向她的腿间,颤抖着抱住了我的手臂。
不过,这一次……我注意到了其他的东西。
我冷不丁地捏住了她的尾巴。
魔王显然对我的突袭毫无心理准备,她的肩膀一颤,却被我紧紧按在怀里。“尾……尾巴?”
我用手搔了搔她的尾巴根。“还挺敏感的吧?”
虽然上面的那部分肯定更敏感,不过,先从不那么刺激的部分开始也不错。我把她的两腿打开,让那片旖旎的光景一览无余,又朝她那泥泞不堪的腿间轻轻吹气,手却只捻着她的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无论如何也不再触碰上方的部位魔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我的企图,她抱着我的手臂,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不敢动弹。“医生,那里……”她说得结结巴巴,话未说完便又羞愧地把脸埋在了我的手臂上。
“哪里?”我用空闲的手捏了捏她胸前的顶端,“这里?”
她摇了摇头,却又被刺激得身体一抖,“不是……”她的眼角渗出了些许泪珠,“不……鸣……”
被冷落了片刻的乳尖再次受到了我的重点照顾,我有些野蛮地用指甲掐了掐那颗浑圆的软珠,她喘息的声音里便掺进了哭腔。“不是这里的话,想要让我碰哪里呢?“我的动作未停,只是等待着她下一步的回应。
“……向下一点。”
她的声音极小,却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这里?”我的手指落在了她的小腹上,顺着伤疤暧昧地抚下去。
“更……向下一点……”
她的语调变得有些焦躁,小小的身体也开始在我的怀里不安分地乱蹭,希望那只手能尽快抵达她想要的地方。
“这样?”
我的手指落在她小腹的下方来回揉动,却迟迟不继续向下走。
“鸣……”
她看着我慢条斯理的手指,彻底无计可施,仿佛方才的几句话已经耗尽了她的羞耻额度,只能侧过头来,含着泪,眼巴巴地望着我。
“医生……”她的目光又低了下去,“医生……”
“想要这里,对吗?”
——我的手指总算还是落在了她心心念念的位置。


她的身体触电似的打了个哆嗦,而后有些迷茫地看着那根手指开始缓慢地揉动。“是,是吧……”她仍犹豫着,只能再次抱紧了我的手,“我知道的,要用这里,被医生的那个……
她的身体抖了抖,吞了吞唾沫。“但是我,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医生的手指……也很……”
“——舒服吗?”
我用食指与中指把粘稠的软肉分开,另一只手则放在了窄缝上方,捏住了那颗因充血而变得硬挺的凸起。
魔王的身体在我的怀里像兔子一样跳了一下。
“那,那个……”她意识到了些许不对——那颗凸起的敏感程度和其他部位可谓天差地别,“……那是什么?”
“遍布最纤细的神经,只为了快感而存在的器官。”我蜻蜓点水似的蹭过那最敏感的一点。“你看,魔王大人的这里已经肿起来了——充血是为了更好地感受刺激,你的身体已经迫不及待了。”
“就算是为了成为魔王而被造出的这副躯体,也存在着这样的弱点啊。”我在她的耳边低语,“要不要试试沉沦于泥沼的滋味呢?”
我的手若有若无地离开了那颗凸起,拉起一段晶莹的银丝,魔王看着我的动作,有些恍惚地轻轻吸着气。
“医生……”
她用迷离的眼神望着我。
“医生C那里,给我……”
体内的黑色流体近乎发狂。
事到如今,我的大脑也变得不太清楚了。
“好。”
我故作平静地吻了吻她的颈侧,把悬在空中的那只手落了下去。


“呜……!”
对于第一次而言,这种手法可能有些太过刺激了。
怀里的小兔子贴在我的手臂上,急促地喘着气。“医生,医生……”她紧闭着眼睛,溢出的泪水渐渐濡湿了我的袖子,“慢一点……”
“……不是说了‘把身体交给我’吗?”我略带戏谑地在她耳旁低语。
手上自然不会因此而放慢攻势,反倒变本加厉了起来,我的指尖在那圆润的一颗上打着转,感受着她的下身仿佛渴求着什么一般不由自主地一缩一缩。她本人却对此毫无知觉,在我的刺激之下颤抖得愈发厉害,本能地想要向后闪躲,却也只能缩回我的怀里,靠在我的胸口呜咽着“医生……”她扯着我的袖子轻声抽噎,“身体……好难受……”
那最敏感的一颗正被我肆无忌惮地欺侮着,在我的指间被肆意揉搓。随着我手上每一次用力,魔王的身体都会吃痛地颤抖一次。即便如此,两腿之间也早已变得狼狈不堪,她却似乎不太领情,只是一个劲地掉着眼泪。“医生……”她抱着我的袖子,紧绷着身体,一抽一抽地啜泣,“快点……结束……好难受……”
“——你不喜欢吗?”
我冰冷的语气让她打了个哆嗦。
“不,不是,我……”她的身子似乎缩得更小了一些,有些惊恐地望着我,“我,没有……对不起……”
……果然没错。
肉体的伤害对她而言习以为常,尊严对她而言也是谈判桌上的筹码——要想真正伤害到她,只能从情感上入手。
心底涌现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现在的兔子才算是真正被我捏在了手中。
“现在……才算真正开始。”
我扶着魔王瑟瑟发抖的肩膀,把她从怀里推开,调转了个方向,让她面朝着我。怀里的小兔子已经哭得泪眼朦胧,却不敢发出声音,只敢咬着自己的嘴唇用鼻子抽着气。
某个硬挺的东西抵住了她的身体。她偷偷向下瞥了一眼,又惊恐地收回了目光。
“肯定会被撑得很痛的吧……魔王大人。”我的呼吸愈发急促,“——想要吗?”
她的目光闪躲着,身体抖得不像样子。“我……我……”她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那对洁白柔软的兔子耳朵也颤抖得格外厉害。“我……”
她用手臂捂住了眼睛。
“想……要……”
——当然,是违心话。比起这种粗暴的做法,魔王显然还是更喜欢温柔的拥吻与抚摸,现在的她看起来害怕得像是只即将被捕食的兔子。
但她不会拒绝我。
因为不想被我讨厌,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我……现在的我正是她的弱点所在。
“魔王大人,接下来……”我在她的耳旁喘着气,“要被我彻底吃掉了。”


我蛮横地顶了进去。
温暖而柔软的甬道几乎要将我融化,我狠狠地撞向最深处。身下的兔子被我按在床头,四肢被黑色的流体缠住,被我强硬地固定在床上——她甚至连将身子缩起来都做不到。
她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哭泣。
颤抖着,喘息着,止不住地掉着眼泪。
她不再呼喊我的名字,只是默默忍受着我一次又一次粗暴的动作。没法用手臂隐藏自己的眼泪,她便扭过头去,尽可能不让我看见她的泪水,只是洇湿了大半个枕头。
“如果讨厌的话,就拒绝啊?”
我抓着她的脸扭向了我。
我逐渐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腰上的动作几乎停不下来,那未经世事的身体紧紧包裹着我,每一次动作带来的快感一遍遍灼烧着我的神经。我得到了我一直想要的。高高在上的那位魔王大人现在正雌伏在我的身下——她终于被我征服了,无论是感情还是身体。我终于把她从那个位置上拖进了污泥里,狠狠玷污她的一切。
但我的心底却在发凉。
为什么?
……是眼泪吗?
她那恼人的眼泪刺痛了我的心脏。
在抽送的间隙,我喘着气,向她发出了命令:“说……喜欢我。”
“呜……”她大口喘息着,等我的动作停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断断续续地重复着我的话,“喜……喜欢……”
“——说谎。”
我哑着嗓子。
“是因为害怕,才会说出这种话的吧?”
她怔怔地看着我,脸上忽然浮现出了我不曾见过的表情。
“没有……说谎……”
她咬着牙齿,又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却努力忍住了眼泪。
“至少这一点……至少……不准,不准否认我的感情。”
经历了这么多过分的事,这是我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见了怒意。
无可奈何的,满溢着悲伤的愤怒。
对她而言,这也是第一次吧。第一次小心翼翼地交出了自己的真心,却遭到了我的嘲笑、质疑与蹂躏。
……真是,罪无可赦。
真正不知所措的人是我。真正不懂得该如何面对那颗真心的人是我。直到现在,我只能将这一切犹豫而茫然的感情诉诸于暴力。
——那么,干脆将一切化为肉体的堕落好了。
几条黑蛇攀上了她的身体,它们嘴里嘶嘶吐出的信子化为了蠕动的触须,找准了位置。
“那个……等等……”
魔王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恐惧的神色。
“作为回报,我会负责把你送上顶端的。”我再次伏在她的身上开始动作。
“……不止一次。”
“不……呜!”
黑蛇瞄准那几个最敏感的部位,将它们吞进了嘴里。


我不知道魔王去了多少次,我也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在她的身体里留下我的印记,我只知道对她的折磨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被我狠狠顶撞的同时,最敏感的部位被那条由细密的软腻触须组成的黑蛇一口吞入,魔王发出了微弱的哀鸣。她试图挣,却无力逃脱,随着我再一次的顶入而难受地绷紧了身体,而后又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瘫软了下去。我仍不打算离开她的身体,流体组成的黑蛇仍不断舔弄着她的身躯,我再一次将她顶在床头,向她发问。
“后悔吗?”
魔王没有回答我,只是町着房间的一角。
“如果没有遇见我这样的人,魔王大人明明可以和更好的人在一起,组建和睦而……正常的家庭。”我用手抚着她的小腹,感受着深处一抽一抽的悸动。
“如果重来一遍的话,如果拥有重来的机会的话,你一定不会走上这条路的……对吗?”
她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
“——”
我呆愣在原地。
“我不知道”,这是我从未想过的答案。假意迎合我,或是愤怒地痛斥我,我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这样的结局,却未曾想过会从她的嘴中得到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对于我来说,‘重来’……没有意义我并不知道‘重来’之后的我们之间会发生怎样的故事,我没法向你做出保障……”
她的话断断续续,似乎极力想要稳住自己的气息。
“我所了解的,我所相信的,只有我认识至今‘医生’……只有我们俩这一次的回忆。”她停顿了一会儿,急促地呼吸了几次,“我答应你,是因为我喜欢现在的‘医生’。喜欢这个有时痛苦,有时脆弱,有时疯狂,又有时温柔的。医生。”
她的眼眶里再次积起了眼泪。
“……但你不愿意承认我的感情。”
“你不愿意承认自己值得被爱……所以连我对你的感情都要一并否定吗——医生?”


“魔王——为什么会喜欢我?”
在某个我所不记得的地方,某个我与某个魔王依偎在一起,看着太阳被遥远的地平线所吞没。
“为什么?唔……”她在我的身上翻了个身,“因为你……是个好人?”
“这算什么,也太笼统了吧。”我埋怨道,“能不能细致一点。”
“嗯……”她躺在我的腿上,抬起手捏着我的发梢,“虽然嘴上不承认,但你总会选择成为善良的那一方,这一点,我很喜欢。做事很踏实,愿意信任我……苦恼的时刻也很可爱。啊,睡相意外的很差,这点我也很喜欢。还有在床上的性欲过于旺盛……”
“停!也不用这么详细!”我捂住了她的嘴,“后面的那些完全是缺点吧。”
“我喜欢。”她挑了挑眉毛。“你在质疑我的品味?”
“……你还是说‘喜欢’都会脸红心跳的那段时间比较可爱。”我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喜欢我的理由呢?”她忽然发问。
我愣了半晌。
“是因为……”
我握着她的手,若有所思。
“大概是命中注定吧。”

“所以,我们的爱是不一样的。”

脱离了我的控制之后,怀里的兔子有些惊恐地逃离了我的怀抱,抱着被子蜷成一团,在墙角打着哆嗦。
“……没事了。”
黑色的流体全部收回了我的体内,滚烫的脑浆也渐渐冷却。我看着这一床狼藉,心脏沉重地向下坠去。
真是做得一塌糊涂。
“对不起。”
除了这苍白无力的语言以外,什么都说不出口。
过了许久,墙角的魔王终于缓慢地开了口。
“……为什么要道歉。”
“……我做的很糟糕,没有体会你的心情,还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我垂下头去,“明明是重要的第一次……”
魔王的目光瞟向一旁。
“只是……第一次没有做好而已。”
魔王的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
“因为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牵住了我的小指。
“下一次做得更好……就可以了。”

我深呼吸了一次,鼓起勇气。
“那么……再来一次?”
魔王打了个哆嗦。“现……现在?”
我伏下身子去,眼巴巴地望着她。“可以吗?”
“唔……”
她闭上了眼睛。“好,好吧!但是这次,稍微……稍微再温柔一点吧。”


……这样,就没问题了。
“——那么,睁开眼睛吧。”
魔王有些拘谨地缓缓睁眼。
在看清了眼前的东西之后,她不由得呼吸一滞。
——那是一只眼球。一只被黑色流体簇拥着的眼球。
“我把一部分的能力储存在这只眼睛里。”
黑色的流体覆盖着我空洞的眼窝,我捋了捋刘海,尽可能把那可怖的样子遮蔽起来。
“这是对你的补偿,也是对我自己的惩罚。”我苦笑着,“我明白——对于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讨伐女神。为了获得我的协助,让你忍受到现在……真是对不起。”
狭小的卧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二人的呼吸声在近乎停滞的空气里流淌。
“医生。”
没有我预想中的欣喜,魔王只是直直地盯着我……而非我手中的眼球。
“你认为我,是为了获得你的能力,才做到这一步的吗?”
我伸出的手僵住了。
“不,我不是这样想的……只是,魔王大人多少还是想要得到我的能力吧?既然魔王大人已经把身体交给我了,那么,作为交易的回报……”
“完全错了。”
我第一次见她发怒。
赤身裸体的兔子按着我的手,反身跨在我的身上,杀气腾腾地靠近了我。
“这不是交易。”她压低了声音,“这绝对……不是交易。”
“在我接近你的时候,我确实——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配合你的计划顺水推舟。我一直在思考你的目的,想要给予你适当的‘报酬’。”
“……然后,我慢慢意识到了。”
她的肩膀松弛了下来。
“如果对方付出的是‘真心’,那只能用真心去回应。”
“我答应了医生,是因为我喜欢医生。无关任何远大的理想与目标,我只是……喜欢医生。只有这份感情,我不想让它受到玷污,只有这一次,我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而留在这里。”
她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抬起目光。
“你愿意接受这份感情吗,医生?”


所以,魔兽形态的她会是那只小小的兔子。
所以……她仅有的欲望与私心,是如此柔软而无害的愿望。
“我明白了。”
我卸下了手上的力度,任由她驱使我的动作。
“那么,魔王大人想要让我做什么呢?”
“那当然是……”她忽然变得有些窘迫,“就是……那个……想要,想要拥抱,之类的,然后,想要被……想要……”
方才气势汹汹地压着我的兔子此刻又把兔耳耷拉了下来,捂着自己的嘴,红着脸左顾右盼。
“想要什么?”我明知故问。
“想要……”她努力鼓起勇气,捂着自己的兔耳,掩耳盗铃式地喊道:“想要和医生做那种事!想要,想要被温柔地对待……”
她的声音再次软了下去。
“就,就算稍微被欺负也没关系。”
主动的魔王还真是可爱。
“不。”
我举起双手。
“我怕再次伤害到你,所以,我还暂时不想动手。”
黑色的流体悄无声息地将我的眼球送进了搁在远处的魔剑中。我用余光瞥着眼球成功融入剑柄之后,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换言之……”我抬起头来,“如果您想要的话,可以自取。”
魔王花了几秒钟才理解了“自取”的含义,脸颊再次涨得通红。我在心中憋着笑,等着这只小兔子继续说出更直接的请求:“当然,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可以向我寻求帮助。”
“——医生是瞧不起我吗?”
魔王的反应和我预想中的不太一样。我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错觉:面前的兔子似乎炸起了毛。
“不要小瞧我身为魔王的学习能力。在这段时间里,我也恶补了很多知识。”魔王——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那么。”她仿佛为自己壮胆一般深吸了一口气,“做……做好准备吧,医生。”


被人抚摸的感觉……很奇妙。
除了魔王,我多少有些抗拒和他人产生身体接触。即便是在与魔王相处的过程中,我也总是希望能把控住主导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尽管已经酣战许久,相比起一丝不挂的魔王,我却连上衣都好好地穿着。魔王现在对这种处境有些不满:她的首要的目标就是我的衣服。
魔王的手抚着我的脸侧,渐渐下移,指尖拂过我的喉结,落在了锁骨与胸骨的交界处。她的声音渐渐变得镇定。
“——让本王看看你的身体吧。”
……还真是令人怀念的自称。
她的拇指略带力度地按压着我的锁骨,咬上了我的颈侧。轻微的刺痛之后是温柔的舔吻,她的手在我的胸口摸索着,顺理成章地绕向我背后的脊骨。
越来越快的心跳声经由骨骼直接传进了我的耳蜗,我不由得屏气——希望不要被她听见。
心底稍微有些发痒。
不知为何,她手上的动作忽然有片刻的迟疑,她的脸稍稍离开了我的喉咙,偷偷看向我的领口——
可惜的是,这件内衬的薄衣并没有扣子。
我注意到了她的意图和窘迫,眨了眨眼睛,努力憋住脸上的笑容——看样子,她不知从哪学来了这套方法,却忘了最大的问题:这时代男性的服装并不像女性的裙子一样可以从背后或是领口处解开脱下。如果想要脱下这件上衣,得从下往上才行……显然,多少会影响气氛。
魔王显然也注意到了问题所在,尝试把我的衣服向上脱去,我却并不打算配合她的动作,双手按在身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魔王显然有些着急,却又对我的消极抵抗手足无措。如果是我的话,大概已经上手撕开衣服了吧——可惜,正经老实的魔王干不出来这种事。
“你……”
魔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皱着眉头,索性不再处理这件衣服的问题,而是干脆地把衣服向上掀开。胸口顿时袭来一阵凉意,紧接其后的是一阵温暖的压力……
魔王把身体贴在了我的身上。
“哼。”
那小小的身体本身并没有多少重量,却极具压迫感——和我这具羸弱的身躯相比,她的肌肉确实要更加健壮,也更有力量。柔软的乳房和伤疤的触感扰乱了我的思维,她的大腿则有意无意地顶着我的下身。她的手也没闲着,顺着我的腹肌摸上了我的胸膛,学着我之前的手法搓揉着。
这还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怎么样?”我故作平静地反问她。
她笑了笑。“没那么丰满,不过,还不错?”


这种感觉陌生而熟悉。
作为被赏玩的客体被对方一点点探索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我很少有这样的体验。就以往的经验来说,我往往是主动的那一方。但魔王的触碰却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她曾经……亦或者说,曾经的“某个她”,也无数次试着探索我的躯体与内心。
“医生的身上没什么伤痕呢。”魔王换了个姿势,环抱住我,一节一节地抚摸着我的脊骨。“和我不太一样。”
“实际上,我的身体还挺脆弱的。接受这份能力之前,我经常会因为损伤而不得不更换整个器官或肢体。”我把她的另一只手放在我的侧腹上。“想看看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让你‘更深入’地了解我……”
“痛吗?”
……是我未曾预想的提问。
“痛?不,我会使用局部麻醉……”
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用力地抱着我。
“但是,我会心痛。”
魔王的动作很难算得上是带有性意味的挑逗,她只是拥抱着我,仔细抚摸着我的身体,像是在确认我的形态,“真奇妙啊。”她的手再次回到了我的脸侧,揉着我的耳垂,“我还没有像这样了解过医生。”
“所以……就只有这些了吗?”我看着放松地趴在我身上轻蹭的小兔子,故意“提醒”道:“魔王想对我做的,就只有这些?”
“当……当然不止!”
她有些脸红地撑起了身子,咳嗽了两声,再次压低了嗓音。
“接下来可就要动真格的了。”
看着她伸向我裤腰的手,我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紧张了起来:糟糕,她不会真的打算……
“……咦?”
她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扭过头去,望着我的胯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看向我。
“医生……你是不是又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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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ˇωˇ)年前三天被指派加急任务通宵干活……
(´∀((☆ミつ这破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ID:HTG6aO6 [举报] No.54934183
( ^ω^)我看出来了,肥po这活不过完年干不完了,医生他能从年前一直硬到元宵

(|||゚Д゚)会坏死的啊好可怕!!!!
( ;`д´;)最后一点了!!!等做完这些回家吃饭就能更了!!!!


刚刚穿上的外裤再次被人脱下,我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一她会怎么做?
无论如何,现在的魔王光是趴在我的身上都太有杀伤力了,我甚至没法想象她把手放上去之后会怎样,只能希望我不要缴械得太快。
……但我却半天都没能等来下一步。
魔王表现得有点紧张。她只是望了一眼,便快速地收回了目光,咽了口唾沫。她的手在上方尴尬地悬着,以乎还缺乏一些把手放在上面的勇气。
“……不用勉强自己也可以的。”
我低声道。
“呜……唔啊……”
我的话语显然刺激了魔王,她一闭眼,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不……不管了!”魔王的身体压在了我的身上。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的身体并没有把我吞进去,只是靠了上去。她笨拙地抬起腰,不熟练地扭动着身体,用那刚被我折腾得一塌糊涂的窄缝磨蹭着我。她的动作紧张而又略有些僵硬,但湿润的两瓣还是轻柔地挑逗着我的神经,也在不断挑战着我的理智与忍耐力。
不行……现在还不能出手,我还想看见更多魔王主动进攻的可爱模样。
魔王没能看出我的苦苦忍耐,对我的无动于衷似乎有些着急。她不由得加快了动作的频率,但在这“伤敌一干自损八百”的对决中,她显然也被下身的刺激弄得焦躁不安。温暖柔软的窄缝贴在柱身上暖昧地来回蹭弄,因为她的笨拙而离开了片刻,又在她努力调整姿势后贴了回来,仿佛若即若离的亲吻。
真是……过分。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想要抓住她的腰狠狠挺入,但每一次我都尽力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再等等,再等等。
她显得更加着急了,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有几滴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抬起腰,尝试用更加精细的动作碾磨着我的顶端。大脑在不断升温,我用手捂着嘴,尽可能不让自己的喘息被她发现。这招真是太过分了。不管动作如何不熟练,光是想到魔王强忍着羞耻在我的身上所做的这一切就足够令人兴奋。
那快要落泪的表情也是如此美味。
“鸣……!”顶端忽然蹭到了一颗有些发硬的东西。魔王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腰不由得软了下去,下身瞬间被那温暖的甬道吞没。她愣了片刻,本能地向后逃去,那根便连带着液体从她的身体里抽了出来。她像是只受惊的兔子般缩回了角落,拉下自己的兔耳,哆哆嗦嗦地哭了起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算得上是折磨了。
但魔王的状况看起来比我还要糟糕。我只能忍住胯下的冲动,靠了过去。“怎么了?”
“对不起……”她断断续续地抽泣着,“对不起……我做不好……突然,突然就做到那一步……我的技巧太差了,对不起……”
她抓着免耳挡住了自己的脸,一个劲地掉着眼泪。
我叹了口气,伸手拭去了她脸侧的眼泪。
“……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我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已经做得很好了。我非常喜欢这样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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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去了1[0,5]次的小兔子

( ›´ω`‹ )只是去了一次就变成这个样子,真弱啊魔王大人


魔王还是在哭。
不如说,她似乎哭得更厉害了。泛滥的泪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浑身是伤的魔王缩在角落里,无声地抽动着肩膀。
魔王……究竟想要什么?
对,我想起来了。在梦中引导她的欲望那时,魔王最后说出口的欲望是……
拥抱。
只是普通的拥抱而已。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我紧紧地抱住了赤身裸体的她,这一次,她的体温直接从紧贴的皮肤传了过来。
“我已经明白了……所以,没关系的。”我揉着她的脑袋和那对柔软的兔耳,“今天你已经够努力了,不要勉强自己,该休息了。”
“可是……”
耳旁传来了细小的声音。
“下一次,下一次肯定比今天好。”我轻拍着她的后背,“今天就……”
“……不。”
她忽然把我猛地推开,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垂下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我一时有些错愕:“怎么了?”
她忽然抬起头来,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不甘心。”
“最开始的那个……很痛!医生做得一点也不好。”
难得地,我从她的嘴里听到了对我的抱怨。不,比起抱怨,或许更像是无可奈何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很过分!操纵那种可怕的东西刺激我……还不听人说话!”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或许……她本该拥有抱怨的权力才对。受伤,不公,屈辱,变质的食物,至亲的离别,背叛的部下,她本该遇见过太多值得抱怨的事,本该有太多值得发泄的情绪,只是她已经习惯于隐忍,习惯于将这一切吞入腹中——
“但是——我自己也做不好。”
魔王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眼泪却又滚了下来,似乎在怪罪自己的不争气,她用力地用掌腹揩去了泪水。
“我……我不甘心。好不容易听到了医生的真心话,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我,我也想和他们说的那样,两个人心意相通地在一起做……做舒服的事……”
她再次缩了回去,用手抱着膝盖。
“这种要求……不,不过分吧?”
本该理直气壮的话在最后还是带上了疑问的语调,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有些气鼓鼓地看着我身旁蠢动的黑蛇。
心里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要不要再试一次?”
我试探性地牵住了她的一只手。
“我们俩一起努力,再试一次,好不好?”


魔王很紧张。
刚开始的那段经历给她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当我的手再次触碰她的身体时,她明显僵住了。“没事……”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会好好配合的……继续吧,医生。”
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的身体却已经等候多时——不管她是否愿意,身下都已经泛滥成灾。随着我手指的探索,柔软的穴口宛如活物般一缩一缩地吸吮着我的中指,似乎在渴求着什么。
“呼……”
她不由得抓住了身后的枕头轻喘着。
和她犹豫的态度相反,身体的反应却异常热烈。每当我揉弄她那因充血而鼓胀的一颗,她的脸上总会浮现出恐惧而紧张的神情,包裹着中指的软肉却轻轻抽动着流出了更多的液体。
非常……色情。
方才没能得到排解的欲望在我的身体里烧得愈演愈烈。
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我抽出了泡得有些发胀的手指,把下身顶在了入口处。
“可以吗?”我抬起目光。
“呜……”
她依旧打着哆嗦,但还是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可以。”
慢慢来,慢慢来。我强忍住顶到底的欲望,缓慢地开拓着柔软而温暖的甬道。和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比起之前任人欺侮的模样,这一次在足够的前戏与温柔的碾磨下,魔王的身体食髓知味般地迎合着我的动作。甬道里的软肉紧紧包裹着我,她的腰也不自觉地开始动作。
“喜欢吗?”
魔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羞得捂住了眼睛,却忍不住从指缝中看着我不断抽插的动作。”……很奇怪。”她紧抓着床单喘着粗气,“医生……”
“不喜欢我就不继续了”,我几乎下意识地就要说出这句威胁,却又生生咽了回去。“……我想要知道你的感受。”我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应,“可以吗?”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地回答。
“……喜欢。”
我忽然加快了身下的动作,淫靡的水声顿时盖过了她的声音。
“声音可以大一些吗?我听不见。”我坏心眼地挪开了她捂着脸的手臂。
可怜的兔子被我顶得七荤八素,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喜欢……医生……”她的话语间掺杂着遮掩不住的喘声, “……喜欢……”
我满足地舔了舔自己的上牙。
“我想让魔王变得更舒服。
几条黑蛇蜿蜒着攀上了魔王的躯体,我的眼睛如蛇一般看着身下的猎物。
“可以……用这个吗?”


魔王打了个哆嗦,包裹着我的软肉一紧。
“不……不行。“她摇了摇头。
“是我刚刚做的太粗暴了吗?“黑蛇仍在犹豫,我放缓了身下的动作。
“……那个东西,刚刚一直咬着我。”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明明已经……去了很多次了,它还在不停地……”
泪水积在她的眼眶里,她恐惧地把肩膀缩了起来。
……啊。方才的我确实有些忘乎所以了。
黑蛇缩回了我的身后,我用一只手搂住了她颤抖着的肩膀,另一只手轻柔地按摩着那被我欺凌过的、可怜的软珠,从内外同时进攻那块最敏感的区域。
“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是我更害怕你会离开我。”我揉着魔王的后脑勺。
“我明白,这是一个终将破裂的梦。你不会为任何人驻足,即便是我也不例外。”
我加快了动作,魔王也紧紧环抱住我,趴在我的肩头喘息着,胸前挺立的两点随着我的动作不断摩擦着我的身体。
“我的记忆与存在都残缺不堪,我没法确切地知晓之前的‘你’,是什么人,我也不记得那些‘我们’曾经历过什么。最开始的我,对自己的一切都充满迷茫。”
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每一次都狠狠地撞向最深处。
“你说,你是在我们的相处过程中渐渐喜欢上我的——你喜欢医生,是因为我们经历过的一切。我的想法和你很相似,但却截然不同。”
“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中,我渐渐意识到了……”
我忽然松开了怀抱,撑起身子,直视着魔王的眼睛。
“每一次,我都一定会爱上你。”
“这就是深深刻在我的灵魂中的——名为诅咒的祝福。”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我已经堵住了她的双唇。只是嘴唇触碰,只是轻轻一啄,身下的魔王和我在那一刻一同抵达了顶点。
我并没有急着抽出去,而是紧紧抱住了她,感受着魔王的身体在我的怀里软了下去。她有气无力地勾着我,忽然握紧了拳头,锤在了我的背上。
“可恶……混蛋!”
她咬牙切齿的骂声里夹杂着啜泣。
“我明明早就做好觉悟了,安排好了所有人的后路,但是……但是!”魔王抓住了我的肩膀。
“医生……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她用茫然无措的泪眼望着我,“你能忘掉我吗?我究竟该怎么补偿你……在这之后,你又该去往哪里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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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彡☆))∀`)对不起!摸了整整两天了!!
( ;´∀`)其实也是在规划接下来的结局篇细节,结局其实一开始就定好了,不过每个角色最后的去向还是要多斟酌一下
(> ´ω`<)总之……明天睡醒了就开写!


我做了一个梦。
她点燃了一支烟。廉价的、不知是什么牌子的卷烟。窗外的霓虹穿过她唇边溢出的烟雾,我伸手将窗帘拉上,将屋内的一片旖旎掩得严严实实。
她被我的动作顶得有些不适,忽然揽过我的肩膀,一个吻穿过那片烟雾落在我的唇上。
意识在她算不上熟练的吻技中逐渐模糊。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身边已然空无一人。衣架上的黑色风衣亦不见踪影,床头只有一张潦草的便签。
“你是我唯一的软肋。”
是啊,唯一的软肋。
她怎能容许自己存在软肋?
在那些遥远的过去,我有多少次能在睡醒后看见她的身影?这个提问多少有些黑色幽默。她告诉我,她会倾尽一切保护我,但就结果而言,她就像是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一般,总是在第二天的早晨匆匆离去。
或许是不愿把我卷入更多是非,或许是害怕我成为她被人要挟的把柄,亦或许……是不愿让我见证她的结局。
但我只是想在一切之后多抱她一会儿,仅此而已。
并不是所有的“她”都会如此果断,这一次的“魔王”相比过去我遇见的那些“她”要更加稚嫩——除了手段上的差距,在感情中的表现也要青涩得多。
但魔王……她会留在我的身边吗?


最先察觉到的是掌心传来的温度。
我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一抬眼便望见了身旁的魔王。那对兔耳垂落在我的枕边,柔软的兔子靠着我的身体贴得更紧了一些。
……她还在。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魔王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我睁开的眼睛,似乎有些害羞,拘谨地向后缩了缩,若无其事地望向一旁。“你,你醒了啊。”
我没有回答,只是突然凑过去,把兔子紧紧拥在怀里。
“你还在……真是太好了。”
魔王多少有些措手不及。她先是紧张得肩膀一耸,而后却又在我的怀里渐渐放松。“……医生。”她抚摸着我的脊骨,若有所思,“你还是会不安……吗?”
我轻叹一声。“不。不是你的错,我只是……”
“——让本王来娶你吧。”
魔王抬起我的手,吻住了我的手背。
“如果这样能让你稍许安心的话……你愿意与我成婚吗,医生?”


“我会为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她抬起手来。“我会为你披上百兽的皮毛与黄金织成的华服,邀请整个魔域的贵族与领主,我会和你一起穿过初代魔王留下的遗迹,让她见证我们的誓言。最后,我们可以在蜜月游览整个魔域……”
“我当然愿意。”
我轻轻挑起魔王的鬓发。
“不过,消失三个月之后,突然带着一个人类情人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同时宣布与人类结婚……你会遇到很大的阻力与非议,甚至会严重损害你在民众中的威信。”
她握住了我的手腕。“我不在乎他们的说法,那些旧贵族的礼仪对我而言不过是……”
“——所以,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对吗?”
我捧着魔王的脸。“和我说实话吧,魔王大人,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魔王沉默了半晌,缓缓支起了上身。她的身上还残留着昨夜我留下的痕迹,却像是忘记了那疯狂的一夜,平静,而冷峻地吐露了实话。
“是的。婚礼是个幌子。我没有说谎,只要你答应,我们的婚礼会如期举办,只是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会是我,而是我的替身——”
“举办婚礼的那一天,正是我们刺杀女神之时。”


“‘魔王下落不明’,这个机会对人类——亦或者说,对于教会而言实在是太过诱人了。女神并非直接执政,而是将一切事务交予教皇处理。至于那位柯西教皇……我可真是太熟悉他了。”魔王靠在床头,笑了笑,“在他看来,现在的魔族群龙无首、乱作一团,正是出手的好时机。尽管没有得到王室的支持,但现在的人类王室早就名存实亡,这三个月来教会在边境陆续布置了不少‘圣教军’。借助这次机会,我们也找到了许多他们安插的内应与摇摆不定的家伙——甚至连元老院都遭到了渗透。”
“总的来说,这次洒下的饵料收获颇丰,也算是仰仗了你的帮助。”
“那么——你打算怎么收场?”我挑了挑眉。
“举办婚礼……无论是人心还是守备,这都是最薄弱的时刻。如果我是教皇,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魔王用指节抵着下巴,“这次,他们不止想要杀死魔王,还想一举拿下群龙无首的魔王城,除了勇者,教会最精锐的圣教徒应当也会悄悄潜入魔域——这意味着,这也是圣地尤塔斯的防守力量最薄弱的时刻。”
“当他们对我的替身发动袭击之时,也将会是我刺杀女神之时。袭击失败,且失去女神与教皇的圣教军将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最后被我们的军队包抄。”
她自嘲似的笑了笑。“依靠闪电式的奇袭,以最少的牺牲解决对方的首领,这是和你们人类学的‘勇者战术’。”
“……不过,我希望你能留在这里。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人类方应当也收集到了不少消息。当我把我们俩这三个月的经历公之于众,我的说法会印证他们得到的消息,教会才会对此深信不疑。原则上来说,你需要出席那场‘假婚礼’,才能更好地‘真戏假做’……”
她向我的身旁靠了靠。“但我不希望让你身陷危险之中。”
我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呢?”
她的手指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轻轻捏住了我的手。
“如果。”
她再次起身,郑重地抬起我的手。
“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会把一切政务交付给艾德伍斯,回到这里,去追求我真正想要追求的生活——切身实地地帮助人类、魔人与魔族,寻找异族之间共存的道路。”
这次魔王并没有遵照礼仪吻向我的手背,而是突然袭击式地啄了一下我的嘴唇,又缩了回去。
她若无其事地看向一旁,脸上又浮起两片红云。
“然,然后,潇洒而自由地……与所爱之人共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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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亲事,我不同意!我们家魔王从小经历了多少苦难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怎么能让你一个森林里来的穷小子带走?只有传说中的森林贤者才配得上我们家魔王!佩诺朵!把这个森林里来的穷小子给我拖出去!
妈!
哈,真是欺人太甚!原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与你们相处,没想到换来的竟是这种对待,这是你们逼我的!
什么?!那黑色的触手……莫非!莫非你就是……!
没错,我正是传说中的森林贤者!那杀死前任魔王的勇者小队中的医师!传说中的医术的拥有者!
众(下跪)恭迎森林贤者归来!!!
(转身歪嘴)怀特,我们走!你们几个去给我把那疯老婆子送到地下室关着去!

医生:( ´∀`)哎呀,果然还是全毒死走黑化线比较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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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想点东西让popo破大防(`・ω・)

(゚Д゚≡゚Д゚)为什么要伤害勤奋更新(好像也没有)的PO!


我揽住魔王的肩膀,把她抱回了被窝里。和我预想的一样,裸露在初冬的冰冷空气里的兔子浑身冰凉。我替她掖了掖身后的被子,把她按进自己的怀里,尽可能地将体温传递给她,她也知趣地向我的怀里缩了缩,一对兔耳在我的眼前轻颤。
“我理解你的想法,也明白,你的身上背负着沉重的使命。”我叹道,“无论结果如何,我会接受你的安排与计划……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魔王的表情看似平静,那对兔耳却不听话地竖了起来。我不由得失笑,抚平了那对洁白的兔耳。
“我想留在你的身边。不论何时何地,不论你要面对怎样的命运,我都希望能陪在你的身旁。”
魔王的眼神一亮,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踌躇着垂下头去。“留在我的身边,会很危险。”
我拍了拍她,一条黑蛇勾住了她的手指。“你觉得我会在乎这种事吗?”
她把头埋进了我的胸口,试图以此掩盖自己泛红的脸颊,闷声回答:“……好。医生……要一直,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所以……”
我的手伸向了她身后毛茸茸的一团尾巴。
“要再来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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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杆枪上面不止可以有一支枪管,还可以有两只,还可以有三只,但是更多就安不下了,而坦克可以用炮,可以装两门,可以装三门,但更多就装不下了,而飞机不但有导弹,还有机炮,可以装两发,可以装三发,但是更多就装不下了,而战列舰可以装舰炮,可以装五门,可以装十门,以此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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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管长枪,连续射击,扩容弹夹,无限火力,( ゚∀。)
ID:HTG6aO6 [举报] No.55139728
就像这种感觉
啊太大了进不去,换个小一点的
( ゚ 3゚)ノひ
(つд )

啊太小了不够用,换个大的
(˘Д˘)ノ[]
(ひ)

啊太大了带着不方便,摘了吧
( ˇωˇ)ノ[]
( 3 ) 

ID:HTG6aO6 [举报] No.55139547
忽然想到,医生在并不爱护自己身体的那段时间连四肢都保不了个完好的,那牛只能不能剩下来很可疑,既然医生可以单独培育自己的四肢和器官,那他会培养多个牛子供有需要的时候轮换使用吗( ゚ᯅ 。)

(゚Д゚≡゚Д゚)我一会儿没看你们搞出来了什么怪东西?!
不禁开始思考医生平时会选择便携款还是时刻做好准备的类型……
有黑水之后基本上全身可以瞬间复原了,不过之前这家伙有没有准备更刺激的款呢……比如不可描述古神超级plus款( ゚∀。)
(兔球瑟瑟发抖.jpg)

No.55142632
看看医生扩充弹夹数量833[1,1000]

( ;`д´;)这种超强续航小兔子会坏掉的吧……!

`・ω・)不过,医生虽然有各种扭曲的xp,却很少直接伤害魔王的身体
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爱惜魔王的身体(大概),不过更重要的是伤害魔王肉体的效果很有限(小兔子已经很习惯伤痛了),也会对魔王的信任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 ´∀`)相比起来,精神方面的虐待要更有成效,也更不容易被察觉,魔王也会习惯性把问题归结于自身,完全没想过是不是因为医生的心理状况和醒脾都不太健康
ヾ(´ω゚`)不过——小兔子的精神还是挺坚强的,现在这种状态下,也只有医生的离开会真正伤害到她,对于医生来说这就本末倒置了
((;´ヮ`)7性意味的机关枪联社强制连续高⚪感觉医生还是做得出来,但截肢窒息穿孔等伤害类行为可能只会在BE看见了)

( ;´д`)顺便今天真的好困啊,写出来的涩涩干瘪无味,申请明天火车上写涩涩゚(つд`゚)果咩纳塞

(*´ω`*)除此之外,如果医生出轨,确实可以狠狠刀中小兔子,大概会一边祝福一边偷偷在角落里哭到睡着吧
(=゚ω゚)=这种情况下还被要求要做应该也会答应,但情感上的损伤是不可逆的,一旦走入这种支线就绝对无法达成两情相悦HE了
本篇里是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节的,一旦走错一步恋情就会完蛋,医生还是需要多加警惕啊(;´ヮ`)7


魔王没有提出异议,我便肆无忌惮地舔吻着她的兔耳,怀中的身体随着我的动作轻颤,她却忽然开口。
“……医生。”
她的额头抵着我的胸口,似乎在聆听我的心跳,若有所思。
“我的魔剑里隐藏着初代魔王的眼睛。自从数百年前开始,魔族便开始收集魔兽的残骸,将其投入这柄魔剑之中,但直到佩诺朵将这柄魔剑交予我,这柄魔剑的力量才真正被人解封。”
眼睛。我忍不住去抚摸她那只闭上的眼睛。
“自此之后,每当借助魔剑汲取他人的力量,我都能感受到他们的痛楚。”
我的动作停了下来。
“医生,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她抬起头,扶住了我的脸颊,用拇指拂过我那只闭上的眼睛。
“我做了一个不断死去的梦。”
“拯救,背叛,肃清,构陷,失策,而后再次重来。自己的生命宛如灰尘一般微不足道,将死亡体验了千万次——那是一个太过漫长的梦。”
我轻轻摇头。“不……”
“那就是你经历过的‘重来’吗,医生?”
我摆脱了她的手,猛地一甩头,语调变得有些冰冷。
“……你是想说,这样的我很可怜吗?你想拯救我?”
“不……你误会了。我无法拯救你,这并不是拯救与被拯救的关系,更不是某人单方面的付出,这是——合作。”
“照你的说法,我们不仅要杀死女神,还要忤逆某个女神之上的存在。”
魔王握住了我的手,难得地笑了笑。
“那么——你愿意成为魔王的共犯吗,医生?”


既非敌人,亦非部下,更不是因感情而迁就,而是——共犯。
我明白她的用意。这并不是魔王的怜悯,她只是在理解了我遭受的苦难之后,选择以平等的身份与我站在一起。
乖乖接受我的帮助就好了,这家伙却如此大费周章,真让人没办法。我无奈地笑了笑。
“我接受你的提议。魔王与贤者联手颠覆这个世界……我喜欢这种说法。”
“——不过。”
我忽然话锋一转。
“既然魔王大人如此坦诚,我也应当坦然以待才是。”
“那是自然。”魔王显然没觉察到我的话外音。“只要你愿意相信我,不必对我有所保留。”
“那么……”
看着我身后逐渐蔓延的黑色流体渐渐封住了卧室的门,几乎淹没了卧室的地面,魔王才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医生……是要向我展现自己的能力吗?”魔王的声音变得有些紧张,“这部分倒是……”
“差不多?”我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毕竟整个晚上我都相当收敛——现在想来,这也是对魔王大人的不敬吧。对魔王大人而言,承受住这种小打小闹的考验不在话下,是吗?”
“那……那是当然!”魔王依旧在嘴硬,兔耳却已经再次耷拉了下去。“医生也已经能够好好控制自己的能力了……对吧。”
我微笑着,没有回答。
魔王脸上僵硬的笑容渐渐褪去。
“对……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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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Д`)沉迷涩涩太久了结果发现剧情毫无进展
感觉差不多该推剧情了,但又没法割舍黑色液体play
( ›´ω`‹ )感觉最近的涩涩能量有点不足了

ID:2Z0lxI0 (PO主) [举报] No.55230003

No.55214753

( ゚∀゚)极速MEME!

无标题 无名氏 2023-01-31(二)20:18:25 ID:2Z0lxI0 (PO主) [举报] No.55230037

No.55214714
话说什么时候能知道医生的名字啊( ゚∀。)7

(`・ω・)是比较重要的设定,所以大概等到结局的时候才会说吧,不过之前应该有好几个回复都猜到了

无标题 无名氏 2023-01-31(二)22:47:45 ID:2Z0lxI0 (PO主) [举报] No.55234303

No.55230521
今天晚上能不能更倒是给个准信儿啊,就等这回触手Play大爆社呢( ̄︿ ̄)

(;´Д`)在写了在写了